圣诞前,我们出去疯玩了两天,又是下海滩,又是进山洞,结果在回家的路上,我的牙开始痛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乐极生悲”那句话。
本来我有一口还算健康整齐的牙齿,所以我除了洗牙以外,基本不用去见牙医,唯一的两次是长智慧牙的时候。英文中智慧牙被称作“Wisdom Tooth” ,不知道这是中国人对英文的翻译,还是东西方巧合,都把这几颗成年后才开始生长的牙齿看作是智慧的象征,但是中国和国外的牙医对待它们的态度倒很统一 - 统统拔掉。几年前我已经被拔了两颗了,第三颗似乎已经长全,但是这最后一颗位于左下方的智慧牙却长长停停,慢悠悠地长了好几年也没有长完,这不,在这节日的关头又来跟我作对了。
其实就算长这几颗牙齿真的可以说明自己的智力程度的话,我也宁愿不要,因为痛起来实在是让人很难受。这种痛虽然不是钻心的痛,但是一旦发作,疼痛就会以牙齿所在位置为中心,向整个头部迅速扩散。痛得厉害了,我就双手捧着渐渐发肿的脸庞,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幻想有谁能拿一把大锤帮我把那颗作崇的牙齿干净利落地敲掉。虽然明知这也是另外一种血淋淋的痛,但是那种斩草除根的念头却让我有一股长痛不如短痛的豪情。
不过没有用,由于昨天是圣诞节,所有的牙医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大众放假,我连流血的机会也没有。知道还没有到看急症的程度,我不得不自己开出了消炎药和止痛药的处方,到了临睡前,我把家里常备的这两种药都吃光了,本来还以为可以拖到第二天,没想到睡到临晨三点过,剧痛让我醒过来,再也无法入睡,我起床开始满屋子找药。
感谢我亲爱的妈妈,上次给我寄过来一些中国药,我象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匆匆吞了几颗快要过期的中国消炎药和散利痛,傻坐着等待药力发作。 突然我想起来上次那个牙医教我用滚烫的水保释大量的盐,然后用热盐水漱口来达到杀菌消毒的功效。
叮叮当当地,我认真地在厨房为自己忙碌着,没有注意到青不知什么时候表情严肃地站在我的身后,吓得灵魂几乎出窍的我要不是嘴里含了一口又烫又咸的水,恐怕早就尖叫了起来。这一吓不要紧,我把我的牙痛也暂时忘记了,想起来上次一个女同事对我讲的故事,她说有天半夜她起床来上厕所,她老公在她去厕所后也跟着醒了过来,他也想要上厕所,这位先生心很细,知道老婆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另外一个人出现在半夜的走廊里,一定会害怕,于是他就在她快要拐弯进卧室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想给她一个提醒,哪里知道老婆骤然看到墙角里伸出一只白晃晃的手来,吓得尖声大叫了起来,这位先生一看弄巧成了拙,赶紧跳出来,把老婆紧紧搂著说,是我,是我。可怜的老婆又再次被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吓得只有喘气的份了。
好在青还没有自作聪明,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这么痛啊?我呲着牙往里吸了一口气问他,你长过智慧牙吗?知不知我的痛苦?他点头又摇头,长过,很多年前了,不记得了。我不由得平白生出好多气来,去睡吧,你也帮不上忙。
打发走青,我也跟着上床昏睡了几个小时,快要醒的时候,大约散利痛的药力又开始消退了,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疼痛是一组扛着枪的士兵,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喊着“彻底干掉你”的口号,杀气腾腾地向我逼来。
2006-12-26
星期二, 十二月 26, 2006
牙痛不是病 - 江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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