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四月 19, 2007

举一反三, 妈妈的名字 - 江玲

举一反三

英文里面有一首儿歌:“This is the way we wash our hands, wash our hands, wash our hands …” (我们是这样洗手的,这样洗的,这样洗的......”)通常大人就一边唱,一边给小朋友洗手。同样的旋律,还有“刷牙”和“洗脸”等等。

由于芊芊听到这首歌一般都非常的合作,我在家还把歌词改成“收拾玩具”“ 喝牛奶”和“吃饭”,寓教于乐的效果立竿见影。


今天在商业中心客满的厕所里,芊芊在过道上等得尿了裤子,她抬头看到我渐渐变了颜色的脸,突然笑嘻嘻地唱:“This is the way we go to toilet, go to toilet, go to toilet…” 我们是这样上厕所的,这样上的,这样上的......

妈妈的名字

“芊芊,我叫什么名字啊?” 昨天晚饭后我考问她。

“ELAINE” 她头也不抬地说。

“不对,不对,那是英文名,妈妈的中文名字是什么?” 我有点气恼,教了好几次还没有记住。

“妈妈!”她好干脆地回答,然后看到我和先生捧腹大笑,她有点不好意思。

“哦,我知道了,是妈咪。” 她恍然大悟。

2007-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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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思 - 雷莉

最近,很忙,不过,忙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喜欢做的,因此,也就忙而不乱。

那天,好不容易陪雨田度了一个完整的周末,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周末,雨田很开心。其实,我们也就是到公园里划船去了。

真美,秋天的湖水很清澈,可以望见水草小鱼,雨田说,妈妈,水里有树!我说,是啊,真的,水草象树一样好看。雨田说,妈妈?我说,是的,亲爱的,妈妈在这里。雨田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希望再问他---谁是妈妈的DARLING?我便微笑着问了,他接着拍拍自己三岁结实的小胸脯,我们一问一答,他的声音还有我的在微风中飘来飘去,我真心感到了当妈妈的满足。

小船载着我们一家在风景如诗如画的小湖里弯来弯去,岸上树叶红了,黄了,绿了,一片片很洒脱地长在游人必经的岸边,我的心里盛满了五颜六色的生活。忽地,觉得,只有最大的忙碌才能换来最大的愉悦和满足,现在,低头,细细端详我亲手带大的雨田,他的眼睫毛又长长了,他喜欢很男子汉地压低了帽檐遮住眉毛,面对湖水蓝天他也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后,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会想起这美丽的秋游吧。

我问他,雨田,树用英语怎么讲?
他飞快地说,“TREE。”
我说,那么,花呢?
他说,“FLOWER。”
我说,“糖呢?”
他不假思索地说,“YUMMY。”
我说,去厕所呢?
他说,YUCK。

我的感慨随着小船荡来荡去,雨田趴在了我的膝头,伸手抚摩平静的湖水。雨田幼儿园的一位老师曾经很认真地建议我带他去看看专科,说他经常听不到老师叫他的名字,他会一个人看一本书看很久或者玩一个玩具玩得听不到老师叫他去吃饭,老师小心翼翼地问我,雨田是否耳聋?他会是耳聋吗?他肯定不是!因为他学了那么多英文,并且还知道许多中文。

在小船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设若生活仅仅就是家和孩子,该多好,我会很享受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的幸福,我曾经就那么做了三年的全职妈妈,把雨田带大,并且开始写作。走在过去的那条路上,我并不感觉难过,也没有许多人形容的寂寞和孤独,和那么一个可爱的小人呆在一起,看见他一天天长大,怎么会枯燥呢?在这落英缤纷的湖畔,我非常怀念那曾经单纯如水的妈妈时光了,此时,眼光所及之处,都是雨田,一个月大和我出去散步,把他挂在胸前,对他说,这是树;九个月大,他扶着栏杆终于站起来了,向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岁多,摇摇晃晃迈出了他人生的第一步;两岁会唱两句歌;三岁会唱十多首歌!雨田以飞快的速度开始接纳他周围的世界,从语言到颜色形状味道,世界离他近了,我却离他远了。我常常说,这多么不公平,我这么用心养的孩子,却是要离我而去的。

想到此处,想起了年迈的母亲,在中国,这些年,我在异国他乡的日子,她是怎样度过?而为什么,只有我们都当了母亲,才开始真正理解我们的父亲和母亲。

生命的完整性原来就在于这么从小到大到老,经历一场,体会一场,其实,就是一个个充满生离死别内容的故事罢了。想到此处,许多饱含着泪水的词语滑到舌尖,落叶,憔悴,伤感,团聚,白发,挥手,再见。(雷莉 悉尼 2007年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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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 - 江玲

复活节过后的一场雨让天气一下子凉了下来,清晨走在从停车场到火车站的那段路上,一阵阵冰冷潮湿的海风肆意要穿透我薄薄的单衣,我不仅加快步伐朝车站走去。

停车场的后面是晨光中刚刚苏醒的港口,里面拥挤着大大小小的轮船,看着它们突然想起了好多年前我在长江上漂泊的那段日子。很久也没有人跟我提及那些往事,我有时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去航行过,只有偶尔出现在我梦里的滔滔江水和绵延栈道提醒着我曾经的青春梦想。

这么多年了,没有认真去计算过那些青春梦想究竟实现了多少,又放弃了多少,只知道我一直还在航行,就象那艘刚刚进港的船,稍作停留又要准备下一次的出行 - 人生就是这样的吧,每一段奋斗过后,还以为到了终点,结果却是下一次航行的起点,永无止境。



2007-04-16
珀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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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四月 09, 2007

我的手指 - 阿真

晚饭吃泡饼,一个灶头烙大饼,一个灶头炖着一锅肉汤,又怕糊锅底又怕锅扑,先生忙得四脚朝天团团转,催促我:“快切香菜!”。

妈妈一天没见我,说不完的体己话。

上了一天班,说不累,头晕晕的。

初秋的下午,天气闷热,浓浓沉沉的,似化解不开。

“快切!快切!”

就这样手起刀落。。。

我有重大发现:人的手和猪蹄子其实一模一样。如果对着煮烂的猪蹄一口咬下去,会看到同样的一层脂肪。

我减肥了,怎么还有脂肪?

护士从缝隙里稍稍窥探了一下我的拇指,微笑着说:“你干得不错呀!切得这么干净利索。”

我不敢松手,使劲按着,连忙谦虚道:“过奖、过奖。”

护士又问:“怎么切的?”

“切菜。”

“着急给孩子做晚饭?”

我不好意思,点点头。

“想让他们快吃上,这下他们想吃都甭吃了吧!”

这家医生太忙,护士告知还要等两个小时。先生拉起我就走,换了另一家医疗中心。这家比较快,一个小时以后,医生来了。

护士一边戴手套一边关切地问:“你这块,没掉地上吧?沾了灰土比较麻烦。”

其实并不痛,只是有点灼热。我倒更关心美容问题:“大夫,长好了以后,会不会缺一块?”一伸玉手,手指头缺一块,多难看呀。

是哪个贼人发明往手指头里钉竹签子的,真该千刀万剐。想像我是江姐,哼!大夫拿个最细的针给我的拇指尖打麻药,背坐直了。一针扎下去,我高声尖笑起来。

我的妈呀,太疼啦。

回到家,先生继续完成他的泡饼大业,继而比平时多吃了好几碗饭,摸摸胸口,这才感觉平静了许多。撑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从来没受到过这么些人的照顾。先生殷勤之至,上班送、下班接。我也乐得被他们吆五喝六。

先生跳到眼前:“放下,我刷碗。”

“我做饭,我洗菜。”母亲把我推出厨房。

泉泉认真地说:“妈妈,从今天起我自己洗澡。”

眉眉说:“妈妈,你要戴手套!别弄湿了你的手啊。”

同志们,从头到尾也没有那么严重啊。

刚放下包,坐在我后边的同事珍妮特就跳起来:“真,你的手怎么啦?”我老实相告,同事相继来,我又老实相告了无数次。

主管经理来了,同样的问题,我眨眨眼:“昨晚谋杀我丈夫时连手指一块割伤啦。”他张口结舌,我得意地大笑。

泉泉看到我眼睛里,一字一顿地说:“妈妈,以后你切菜慢慢切,爸爸催你,你也慢慢切。你别听爸爸的。”

我已经明白这中故事从何而来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先生还没明白,不服气地说:“我根本没催她。”

泉泉看爸爸竟然不认错,不快地说:“就是你催妈妈,妈妈才切了手。”

男人就是钝,不知适可而止,继续追究下去:“你怎么知道我催她,妈妈切手时你还在睡觉呢,谁跟你说我催她的。”

我知道下面泉泉会说什么,很窘,恨不得躲起来。

泉泉如我所料,理直气壮地说:“姥姥说的!”


。。。 。。。


看到手指,医生终于想起我来了。“噢,是你,想起来了,上星期来过的,切了手指那个。”

左看右看,她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很好,没变黑,下个星期来拆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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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及:朋友,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着急,迟到就迟到,晚点就晚点,没关系,下次早点开始,早点出发。风风火火(去)办事情很容易出事故。越想快,反而慢。切记切记:万事没有着急事,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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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四月 04, 2007

永远的怀念 - 青薇

(一) 海上升明月

元宵节的前夕,悉尼天气异常闷热. 晚饭后,我带儿子到附近的海边乘凉. 一阵阵海风吹来,积聚了一整天的郁闷顿然消失.好久不到这里来了.儿子已经撅着屁股,挖沙,找贝壳,造水渠…,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沙滩上,望着碧波荡漾的海湾,心里仿佛也宽阔起来.


这个海湾,因为离我家最近,是我爸爸来得最多的钓鱼场所.他过世后,每当我开车路过他钓鱼常去的礁石,我都会难过流泪. 爸爸是个钓鱼迷,每次来悉尼,都背着一大堆钓鱼工具.每次到商店买东西,他直奔买钓鱼工具的地方,流连忘返,看看这个,试试那个,但因为嫌贵,只买过几次鱼钩鱼线, 我家现有的多根鱼杆, 鱼网, 工具包, 工具箱….都是他不远万里,不怕辛苦,肩扛手提,从中国带来的.

有了工具,自然想去海边试试身手.交通不便成了一个问题. 在家乡时,近的地方,他骑摩托车去,远的地方,他有一群钓友,开车一起去.在这里,我们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开车送他到海边. 平时,如果他自己去, 即便到最近的海湾,也要先坐火车,再转汽车. 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 还要背着大包小箱,拿着鱼杆. 我不放心,不赞成他去.他就在家里坐立不安,后来趁我上班时,自己偷偷去了一次.我看禁止是不可能的,就同意了,条件是必须我妈陪同. 谁知去了几次后,就嚷嚷不去了. 一是实在太累人,去的时候还不觉得,回来就走不动了.二是钓不到鱼. 海钓和河钓不同,要懂海潮,鱼潮,鱼饵也很重要.一坐几个小时,光看着别人钓上一条又一条.令他这个中国钓鱼高手气愤难平. 这才是最主要原因. 为了安慰他,我只好说这个海湾本来就没什么大鱼,小鱼也不多,更何况据称污染严重,钓到鱼也不能吃.等到有空时带你到远的地方去钓大鱼.

这下可好,每到周末和节假日,安排节目的主题就成了钓鱼. 悉尼附近的许多海湾都留下爸爸垂钓的身影. 较远的,象中央海岸,南部海岸的度假地,都是他大显身手的地方.沙丁鱼,鲨鱼,鳗鱼,石斑,还有许多不知名字的小鱼, 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虽然比起中国的战绩,还是远远不如, 但也玩得一样开心. 我们许多朋友,都曾和他一起去钓鱼. 那些美好的时光, 虽然不会再有, 却已永存心底.

爱, 真的可以超越生死吗?如果真有另一个空间, 爸爸, 希望你能常去钓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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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四月 03, 2007

喜欢澳洲的N个理由 - 雷莉

感激的手掌

我知道,六年多的澳洲生活,已经把我脾性改变了许多,做事一如澳洲当地人那样认真缓慢,并且学会感激。最近,越来越喜欢澳洲的天,澳洲的海,澳洲的宁静,开车走在路上,无论交通多么拥挤都很难听到司机乱按喇叭的声音,每个司机都平心静气地等待。在路口在路边,还经常碰到彼此让路的司机,每遇到此事,我是那么喜欢看见前面的车窗上缓缓伸起的一只胳膊,放在前排座位之间,一个手掌印入我的眼帘,通过玻璃和阳光传递过来满目的温暖和感激。


第一次在澳洲坐车,就爱上了这个感激的手势,出租汽车司机转弯占道,后面车为他让路,于是印度司机把手伸起又放下,我觉得很优美。

以后,开始自己独自开车汇进悉尼的车流里,我很快就学会了使用这个手势,从容地伸起胳臂,五指微微张开,停留两秒,无声地优雅地对给我让路的司机朋友说声谢谢。

最近,天天开车上下班,就把欣赏这个手势变成了欣赏澳洲风情的一部分,各种伸起的手掌刻着每个人的性格秘密和我当时的心境。我欣赏那纤细娇美的手掌,上面还有精心保养的修长手指,于是在心里感慨自己的忙碌和做女人的不够精细;我还很爱看一种宽大厚实的男人手掌,伸在两座位间,仿佛遮蔽了很多光线,很有力很阳刚;我还很心疼那有些迟钝的笨拙的手掌,伸了出来好几秒,然后才放下,心里于是连连劝她一路小心;有时还有那小巧的孩童手掌帮他们的父母伸起,晃了又晃,让人觉得那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但有一次我却忘了伸出感激的手掌。那次,开车回来时,左转,伸了手到窗外,后面车于是慢下来,主动给我让路,我上了我的道,飞驰向前却忘了感激地伸伸手。突然,后面按了两声喇叭,一扭头,后面的车追了上来,一个澳洲少年对我举手示意,我一下明白过来----他要我感谢来着,于是,我大声说谢谢,把手举过了头顶,他在那边看见了,潇洒地说声“YES”,愉快地摇上玻璃,向前开去。这是我第一次在澳洲遇到索要“THANK YOU”的司机朋友,但转念一想,澳洲少年真可爱,他做了好事,就是应该得到感谢啊。从心底里,我是这样喜欢他的率真,这份率真丝毫和政治家的好大喜功不相干。

感激的手掌换了国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能变成抱歉的手掌或者羞涩的手掌。去年,回了趟昆明,和要好女友出门,女友本也是海归,在新西兰呆过四年,她开车绕来绕去穿行在车流中如鱼得水,我想这样的开法一定会让后面的司机生气,于是,我总伸起手向后面的司机表示歉意,帮她解围。朋友说,干吗呢,你以为在悉尼啊,后面的司机觉得你有病。她说她刚回国开车,不仅这样伸手感谢,看见大街上的斑马线,还很守规矩地停下来,给行人让路,可是,有一次,后面的汽车喇叭响成了一片,纷纷催她快走,朋友吓了一跳,忙开车,轧过斑马线一路飞奔,后来路口遇到红灯,旁边一辆车的司机摇下玻璃,对她恶狠狠地说“傻B呀,刚才把车停在路口干吗?”她说,从那以后,就把四年的新西兰文明礼貌丢到了一边,开车横冲直撞了去,再也不等什么行人过斑马线了,至于那伸手感谢就更没有了,因为没人会这样,开车走在国内的大中城市就是要学会挤,不挤就要迟到就要挨老板的骂!

听完她的故事,我却觉得手掌沉甸甸地,同样的手掌,一伸一落,却有那么多文化的内涵,国土换了,手掌也变了。我赞美澳洲式的文明,我说我喜欢这样的感激方式,但我更渴望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看到越来越多的感激手掌在车窗前伸起落下挥手示意。一种习惯的建立需要一段时间,一粒文明种子的播撒,需要那澳洲英俊少年的精神,执拗地追随在我身后,索要属于他的那份感激,从那以后,还有谁会忘了去感激别人呢?

坦坦荡荡伸出你的手,不要掩饰你心中的情感,说出你对那不曾谋面的路人的感激,为了此刻的相遇,我伸手,我说“THANK YOU,”祝你一路平安,朋友。

(雷莉 200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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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语录 - 江玲

疼痛的鼻涕

有一阵,芊芊在吃饭的时候常常举起她的小肥脚对我嚷:“脚脚痛了。” 虽然明知她是在撒娇,我还是有求必应地伸手去摸摸她的脚。有天她喊完脚痛以后,接着又说腿痛,然后是眼睛,嘴巴,我很配合地在跟着到处摸摸揉揉,最后我听见她理直气壮地说:“妈妈,鼻涕也痛了。”


如此朋友

有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在芊芊盛满米饭的勺子里加了一片胡萝卜,鼓励她说:“一起吃吧。” 她顺从地张大嘴巴准备要吃,突然她停下来想了一会儿,说:“饭饭和胡萝卜是朋友。” 然后就一口把这一对“朋友”吃到了肚子里。


大海厕所

前一阵家里的马桶清洁剂用完了,我购物的时候选用了一种特别的清洁剂。块状的物体放在抽水桶里,冲水的时候,蓝色的液体就倾泻而出,整个马桶看上去又漂亮又干净。芊芊刚刚看到的时候感到很惊奇,她专心地研究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妈妈,这是大海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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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三月 29, 2007

爱笑不笑 - 阿真

1.

周末带我母亲去餐馆吃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人一手油。

妈妈就招呼服务生过来,说:“小姐,请你给我拿几张‘卫生巾’。”

我尴尬万分,嗔怪地对妈妈说:“妈,您说什么呢!”

回头对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的服务生说:“对不起,小姐,她不是那个意思。麻烦你给我妈妈拿几张‘卫生纸’。”

2.

有一个华人从一个穆斯林手里盘下一爿肉店“HALA BUTCHER”。

他想:卖清真肉食太局限,应该扩大业务范围,让所有的人都来他的肉店买肉。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招牌改做“HALA PORK”。

3.

老太太是我的同事,一大把年纪还在职场拚杀,她的先生早已退休在家,以自制啤酒为乐。每天下午四点整,老先生开车来接老太太下班。

这天下午,四点二十分了,老太太已经在单位门口等了二十分钟,还没见到老先生的踪影。于是打电话回家。

老先生正在看电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接我!”老太太没好气。

“我没车。”老先生理直气壮。

老太太哭笑不得,说:“你看看车道上。。。”

话音未落,电话那端传来“咣”的一声关门声。

第二天早晨,老先生对老太太说:“我看你还是把车开走吧。”


4.

上大学前,一位亲戚教导我:大学期间以学业为重,不要谈恋爱,最好是“上学期间,你看我对眼儿,我看你对眼儿,大家都不说出来,大学毕业就结婚。”

先不说婚姻是“对眼儿”对出来的,还是谈恋爱谈出来的;我的大学是五年制,还没等到毕业,我都已经进入晚婚年龄啦。。。


5.

也是一个亲戚,儿子被儿媳拐出国了,他恨儿媳恨得要命,想儿子想得发疯,就给儿子写信:“‘归来吧,归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这首歌不断地在我的耳边回荡。。。。”

过春节,儿子没回来,他又在电话里唱道:“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


6.

我的同事讲的故事。她曾在伦敦街头碰到一个女乞丐,伸手向她要钱。她好奇地问那个女乞丐,要钱何用。女乞丐说要钱去买婴儿纸尿裤。我的同事觉得匪夷所思,女乞丐解释道:“我成日在外乞讨,没时间给孩子洗尿布。。。”


7.

圣诞节快到了,五岁的大女受启发,要和两岁的小女玩过家家之出埃及记,并自扮玛丽亚,让小女扮约瑟,一人头顶一块大布,娃娃扮婴儿耶稣。像模像样,玛丽娅抱着耶稣,约瑟骑着竹马,三个人在屋里屋外东游西逛,不亦乐乎。

玛丽娅抱孩子抱累了就让约瑟抱着,自己骑竹马。突然,约瑟一声不吭,把耶稣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玛丽亚气得直跺脚,喝道:“约瑟,你干什么去!回来!”约瑟边跑边撩小花裙子,边喊道:“我尿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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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三月 21, 2007

雨田妈妈讲故事 - 龟兔赛跑

龟兔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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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而生 - 江玲

出了小区,汽车来到了主路上,往南行大概两百米,我又看到了,公路中间绿化带的那两个并排的十字架。

它们大概有三十厘米高,涂得白白的,插在一小片绿草坪的中央,格外显眼。每个过往的人都知道,某一天的某一时,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一场残酷的交通事故,一并夺去了两条生命。

伴随着十字架的,是绑在旁边电线杆上两束不定期更换的鲜花,在来往车辆卷起的尘土中,它们总是灰扑扑的,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有时候,我会有种走近去看看的冲动,想看看那里有没有更多的信息透露 - 说不定我能看到亡者的年龄和相片,说不定我也能猜到这是一出怎样的悲剧,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去细细阅读和体会那个生者四季如斯的伤悲。

今天早上经过的时候我留意到,花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两个小花盆,里面各自种着正在这个季节开放的花,重重叠叠的花瓣层出不穷,在秋日的阳光下份外好看。那一瞬间,每次看到这两个十字架隐隐作痛的感觉被未亡人一生不变的爱代替。

想起三毛书上读到的一句话:“生与死有爱就隔不开。”

2007-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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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趣事(一) - 青薇

凯文性情柔弱,敏感.身体也不是强壮高大那一类.从幼儿园起,我就发现很多女孩子喜欢和他一起玩儿.上学后,女同学更多了.上学放学的路上,大呼小叫,你追我赶.其中一个女孩的妈妈怀孕快生了.前几天,我看是一位老妇人来送她, 就问她妈妈生了没有.闲聊中,这外婆发现此男生就是凯文王.不禁上下打量, 多看几眼.然后操着浓重口音的英文说,女孩的妈妈如愿以偿,生了个男孩.爸爸叫两个姐姐给小弟弟取名字.争来争去不满意.后来如何?爸爸说: “如果实在不能统一意见,就叫他凯文王吧,因为这是我这一年中听的最多的男孩名字.”哇赛!我儿子还这样受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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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三月 20, 2007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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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三月 17, 2007

难忘西藏之旅 - 雷莉


去日喀则的路 (四)

坐在黑暗里,谁都没有说话,司机打着手电在检查车况。空寂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高原的风肆无忌惮地在我们车旁窜来窜去。我突然觉得自己一肚子心事,想起我的初恋,想起我那时没有着落的爱情,还有很多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和事,简单的思想和分析让我忘了疲倦,亮亮地睁着眼睛,看着远山黑的轮廓,这真是难得的安静时刻。忽然,车里有人说,有车来了,快下车,快下车。是的,又是一辆赶夜路的破旧的中巴车,司机看这么多人要搭车,他很狡猾地抬高了价钱,每人五十元到日喀则,这五十元现在看来真不算什么,但是,有人还是没去坐,他们说,愿意等到明天天亮,兴许司机可以修好车再走。再上路,许多人都睡着了----他们有惊人的忍耐力,并且对眼前的困难看得很淡。我静静地看着窗外,辨认着山路的走向,不停地试手机信号,终于拨通姐姐的电话,姐姐说起话来带有哭音,她说,在哪里了?我说,就要到了,姐夫也说,就要到了。他们已经在外面晃了一天两夜了,在这去日喀则的路上,我们换了三辆车,司机小王此时还在一个大山谷里,盖着军大衣睡着了或者又冷又饿分外想家,那里有猛兽吗?那里有鬼怪吗?那背旅行袋骑自行车的老外是否找到了安身之所呢?姐夫说,好歹就要到日喀则了,到了,一切都好办了。

好不容易进了日喀则的市区,车子在寂静的街上左转右拐,街边藏族人的房子高大漂亮,挂了许多七彩的织布门帘,我的心情随之好起来了,我打算天一亮就挨着门户细细来看。我们到了姐夫的部队门口,抱着外甥拖着行李箱走了一段路,突然,看见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女人的剪影,姐姐剪短了头发,穿着棉袄在路上迎着我们走来。随她进了她和姐夫在日喀则临时的简单朴素的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从起床赶飞机到日喀则我整整走了二十二个小时,讲起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姐姐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她说,你们终于平安回来了,她说她担心了一天两夜,她深深地知道,这里生活危险系数非常高,外出是大江大山还有大风大雨,所以要在西藏呆下来,就要把一些东西看得开点。小外甥醒了,在灯下大口吃着稀饭,我也已经困得受不了了,喝了两口热汤吞下一个大馒头就想睡觉。

这就是日喀则啊,我想起了小学唱过的一首歌“我们美丽的家乡就是日喀则啊,嘿索嘿索玛里娜就是日喀则啊。”在我躺下要睡着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黑黝黝的山谷里的小王,此时他还好吗?朦胧中,我听到姐夫在打电话,据说,有两个战士连夜开车去拉那吉普车和小王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整个军营军歌嘹亮,姐夫和姐姐说,小王回来了,吉普车也拉回来了,那山谷到了夜里寒气逼人,小王冻得瑟瑟发抖。我说我很想去看看小王,姐夫说,在睡觉呢,非睡到明天早上不可。我问姐夫,我回去怎么办?是否有飞机从日喀则到拉萨?----我已经被昨天的遭遇吓着了。姐夫说,没有这趟航班,来到这里,就不要多想,好好玩。我打量他们部队的房子,也是白泥糊的,很简单,所不同的是,一排排在山凹里整齐地排列着,显出和很多民居不同,山凹上面长着许多树还有成片的野花,从下往上看,觉得自己实在渺小,从内心里,开始对老祖宗说的那句话“人定胜天“产生了怀疑。走进西藏,才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人呢,这么大的天和山,这么幽深艰险的大峡谷,要让人在这里修路铺路,创造现代文明,让那两棵树山谷里的孩子们上学受教育,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啊,是要用很多人的生命来做代价地。姐姐姐夫房前种满了快乐的野菊花,紫的,橘黄的,粉的,大红的,一片片热闹地开着,姐姐说不用去管它们,撒了种子,浇点水就活了,西藏的东西生命力非常旺盛。这样的美丽景象,使我精神一振,这就是我的西藏啊,来到这里,她的险峻高傲神秘还有她的自然美丽原始,都透着深刻和力度,教我不由去仰视它。

爬上山凹,呼吸着青藏高原清凉的空气,望着她蔚蓝的天空和远方雄伟的群山,很自然地象无数个电视里MTV的场景那样,迎风站着,舒畅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那一刻,觉得心胸高远而又辽阔,和天,和地,和大自然非常亲近,面对如此美景,我已经不在乎昨天二十多个小时的艰难了,哪怕再过一百次人字天桥也值得。我确信,这是一次我终生难忘的旅行,尽管它充满了辛苦和难以预测的危险。此时,脚下,是一片片紫色的野花,迎着高原的风,它们无所畏惧地展示着傲人的生命力,才刚刚踏上旅程,我就爱上了西藏。(待续)
(2007年3月 悉尼 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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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 三月 15, 2007

三个梦 - 阿真


我和我先生以及黄健、余祥夫妇是同住在一栋很大的单元楼里的邻居。这天清晨一同出门去上班,街上弥漫着恐怖的气氛。有人跑来说,镇子上来了狼群,快躲躲。我不知所措,回头看黄健,黄健说“上车快走!”可是已经来不及,狼群冲进了街道。它们有一人高,非常硕大。有两头竟直奔我们而来,黄健斩钉截铁道:“快回去!”可是我吓得腿都软了,怎么也爬不上那个高台阶,后面我先生推了我一把,才爬了上去,飞奔到楼门口。我安全了。可是他们因为我延误时间,没来得及爬上来,巨狼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吓得不敢动。我只要进去、关上楼门就安全了。我想我不能丢下他们,回身驱赶那两头狼“哧!哧!”那两头狼竟真的跑走了。这时,竟然又来了一头,它比那两头看上去老,头上有一撮直立的白毛,听到我喊叫,直冲我奔来,我反身就跑,冲进楼门,想插上门,它已经冲了上来,一头撞到玻璃门上,“咣!”门被撞得地动山摇般巨响。。。。。。黑夜里只剩下我狂奔的心跳。

我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我的中学,左手抱着眉眉,右手拉着泉泉,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教室还灯火通明,不是放假了吗,谁在上课?推开教室门,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有人在伏案疾书,有人在高声讨论,看到几张熟悉的高中同学的脸,我走上前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她说:“我们这一届不是没有高中毕业文凭吗?学校给我们单独开了一个补习班,补习一年,明年考高中毕业文凭。”我听得心惊肉跳,怎么没人通知我一声,不知已经落下多少课程,高中那些书本我还记得多少?到处找教导处,终于在大门口看到教导处的一位女士正在给别人办入学手续,她抬头对我说:“快办吧,不然赶不上进度了。”我问她学费多少钱,她说:“学制一年,学费八百。”我愣在那里,想:真要在这里上一年学吗,不回澳洲了?小孩子还要上学呢。突然,我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大喊: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在澳洲也上完学了,我还有工作,我再也不上学了,去它的高中毕业文凭,我不要了。

眉眉正坐在我的怀里吃橘子,看着她的小手一瓣一瓣地扒橘瓣放到嘴里,好可爱。可是她是我姐姐的女儿,我好喜欢她,看到她,就想抱她,她也很喜欢我,总粘着我,小手勾着我的脖子要我抱。我想:如果眉眉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黑暗中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惊奇,姐姐的女儿是满满,眉眉确实是我的女儿呀。

月光洒在我的被子上,夜色中问自己:你在想什么? 你惧怕什么?你心中有怎样的不安?是对不可预料的困难,以及未卜前途的忧虑吧。

以后要一个人承担所有家务了;要开车上下班;要去交通混乱的奥本去买菜;还要送小朋友去上绘画班;一个人去买25公斤一袋的大米;看着小朋友做功课同时刷碗准备第二天的饭菜;周末小朋友去上兴趣班的时间如何安排呢;去好事围朋友家聚会要开好长距离的车;妈妈走了以后小朋友上托儿所、幼儿园会不会没有位置;谁陪她们皮打疯闹呢。。。。。。

先生去外省面试工作,一步一步,胜利在望,我不敢奢望他会成功,怕想太多,最终落得失望。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忧虑爬上心头,才酿成这三个梦的吧。

他已经争取了那么久,是我一直在鼓励他逆水上游,永不放弃;他终将离我而去,也是我多年以来对他的事业的设想,这次不会分开,以后不知何时也会分开。我这样做,一切只为支持他的事业心。但我心中也有对他离去之后的不安全感吧。我会遇到不可预料的困难吗,我会束手无策、一筹莫展吗。站在阳光下,我会说:我什么都不怕,我很坚强。但是层层掩盖之下,隐约还藏着一个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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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三月 14, 2007

妈妈的病 - 阿真

妈妈来澳州之前两个月得了肺炎。此肺炎的大名叫做“支原体肺炎”。中国总出产稀奇古怪的病,那年萨斯,去年禽流感,今年又来了个支原体肺炎。

在国内治疗了两个月,算是好了,不发烧,X光线显示没有肺部感染的迹象,也几乎不咳嗽了。但是全身疼。她带来国内医生开的一大堆抗生素,每天吃、每天吃,疼痛却没有减轻,反而重了,最后终于躺到了床上。

我真的吓坏了,带她去看澳大利亚医生。医生听了病情和用药史,认为无大碍,肺炎肯定已经好了,为“抗生素”色变,“赶快把你的抗生素停掉!”并建议如果太疼,就去超市买盒Panadal (必理通)或Nurofen(布洛芬)吃吃好了。

我们不敢怠慢,按照医生说的做,第二天就好转,三天之后妈妈已经在屋里四处走动,要找点活儿来干干了。现在还是乏力,但是一天一天好转起来。

在澳大利亚,药品分为处方药和非处方药。Panadal (必理通)或Nurofen(布洛芬)是非处方药。抗生素类是处方药。处方药只有依照医生处方,病人才能从药房购得;没有处方,药房是不会卖给病人处方药的。处方药一般都有禁忌和适应症,不是随便吃得的。

澳洲和其他发达国家对处方药管制非常严格。这点中国绝对不是。在中国,随处药店可以买到禁忌药,到医院可以要求医生给开出你想要得药,医生也给你开出价格高昂的药品。

对于抗生素类药,澳洲医生开处方是非常谨慎的,基本持“能不给开,就不给开”的态度。对于一般发烧,如果病人状态如常,病理检查没有异常,医生只建议吃退烧、阵痛的“万能药”:Panadal (必理通)或Nurofen(布洛芬),并且多喝水即可。

中国正相反,什么药贵给病人开什么,本来只是普通感冒发烧,也要花个三、五百元就不奇怪了。抗生素不能抑制病毒的对人体的侵入和发展,吃它何用?

澳洲医生认为,如果必须吃抗生素,三天就可以了,吃三天和吃五天的效果是一样的,吃再长时间益无害大。中国就不同了,吃吧,吃得越多他们越得益。

对于支原体感染,虽然比较麻烦,但吃两个星期也足够了,国内医生竟让我母亲吃了两个月!这简直是谋杀。

以前我以为澳洲人口稀少,不到中国百分之一,病员也稀少,澳洲医生没有国内医生见识多。我现在不以为然了。不可否认,国内有认真负责的好医生,但太少了,你总共遇到过几个?包括那些所谓的什么狗屁“专家”在内的绝大多数医生的医术其实不咋地,原因就是心黑,利欲熏心。

医术有高低,见识有长短,这是可以学习、可以提高的。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当病人性命攸关需要救助时,当病人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这个医生手上时,这个医生竟然看钱比人命还要重,这个“医生”不是一个医生,他是一个杀人犯!

“中国的医药卫生总体水平被WHO排在第144位,卫生公平性排在第188位,全世界倒数第4位。” 你没看到是杀人犯在给病人看病呢。“崛起的大中国”得到这些“殊荣”就不奇怪了。

不过公平一点讲,杀人犯还觉得自己冤得像窦娥一样呢。请看以下资料:

据《2005年世界卫生报告》,在各国卫生总费用中,欧洲发达国家政府负担80%到90%,美国政府负担45.6%,泰国政府负担56.3%。众多穷国如印度、古巴、朝鲜、苏丹、瓦努阿图、缅甸、布隆迪等,实行全民免费医疗制。中国政府负担17%的医疗费用,而这17%政府负担的医疗费用,据中国社科院的医疗卫生的调查报告表明,80%是为八百五十万以党政军干部为主体的特权阶层服务的。据监察部、人事部披露:全国党政部门有二百万各级干部请长期病假,其中有四十万干部长期占据了干部病房。干部招待所、度假村,一年开支500多亿元。

世界卫生组织明确告诫中国政府:就公共医疗卫生而言,最基本的职能都需由政府承担,由政府出资保证,否则。。。。看吧,否则中国就是一个好例子。放眼看看中国大江南北,一目了然:医院从病人身上找钱,医生靠开药吃回扣挣钱,你想让他们尽职尽责,“为人民服务”,那是痴人说梦。

如果再往下挖深层次原因,我看也没什么意思了,说来说去又说到了体制问题。

算啦,不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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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丛林里迷路 - 江玲


上周去我的朋友西恩家里的时候,碰到了他的大块头弟弟卡尔。

卡尔五年前从新西兰南岛来到澳洲珀斯求生。在家乡他是一个有资格的汽车修理工,到了澳洲,由于别国的资格证书需要重新认证和考核,他干脆放弃了原本的专业,见什么做什么。他告诉我说,比起新西兰,澳大利亚太好找工作了,如果你不是残废,不是痴呆,你还是在澳大利亚找不到工作的话,那么可以肯定,你一定有什么问题。他这里所说的工作当然是指蓝领的粗活。

“我干过市面上差不多一半的蓝领工种。”此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他说话的时候,洪亮的嗓门充满了自信,比我的手足足大一倍的手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于是我深信不疑地点了点头。

见我津津有味地听他侃,卡尔的兴致起来了,跟我聊起他在新西兰的快乐日子。他说他住在一个小镇里,空闲的时候会和几个伙伴一起去附近的山上打猎。

“打猎的时候在丛林里迷路了怎么办?” 他得意地问我,一瓶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啤酒在他粗大有力的手里无奈地挣扎着。

“不知道。”我耸耸肩膀,我有时都怀疑一个人象我一样没有方向感算不算是有缺陷。“我连在商业中心也迷路过无数次,在丛林里,还不是只有等死了。” 我坦白而诚实地说。

卡尔的大嗓门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两个手指头捏着瓶盖左右一撮就把酒瓶打开了 - 跟我这种娇小姐类型的人谈话,他的表现欲就象瓶里的啤酒泡沫一样使劲往外冒。

“在丛林里迷路了,最忌讳的就是东走一段,西走一截,这样要不是走回了原地,就是彻底迷失。” 说这话的时候,卡尔粗糙的手在桌面上下左右指点着。

“是的。”我言听计从地回答说,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你还有点感觉,那么一定跟着自己的感觉一条道走下去,不要在中途转弯或者走到其它的叉路上去了。” 卡尔使劲喝了一大口啤酒,冰镇的液体令他感觉很痛快,他享受无比地摇摇头。

“如果走错了的话,那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我吞吞口水,无不担忧地发问。

“问得好!” 卡尔高声地说,“如果方向正确就总能走出去,关键是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坚持到底;即使方向错误的话,也能倒回来找到刚才迷路的地方,不至于越陷越深,让来找寻救援你的人无从入手。”

“哦。”我恍然大悟,这道理我明白。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顺着河流走。你知道河流最终流向什么地方吗?” 卡尔甩给我一个问题,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啤酒。

“城市?”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卡尔一语不发地摇摇头,继续喝酒。

“哦,我知道了,大海!” 我为自己的一时聪明高兴着,也对卡尔的清晰思维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对了!走出了丛林,来到大海边,你还怕回不了家吗?”卡尔满意地大喝一声,可能这时的我在他眼里还不是无可救药一辈。

“但是要怎样才能找得到河流呢?” 我怯怯地问道,很担心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卡尔有点吃惊于我的问题,他没有想到我是这样认真地在思考着这个迷路的问题。其实这是我的惯常思维,以往每一次在商业中心迷了路,先生找到我以后总是很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不看指示图,但是问题是我连指示图也找不到啊。

“你往上走,走到一定的高处就可以看得到河流了,幸运的话,你可能连城市也一起看到了。” 卡尔的确算得上是个丛林高手,说出的话既实用又有道理。

回家后,我不止一次地想起这次非常有趣的谈话。其实卡尔所说的这些寻找出路的方法不仅适用于在丛林里迷了路的人,而且对于在人生道路上或者是事业之途迷失的人都有很多启发的作用,关键是我们要先弄清河流,大海和高处在不同时候的含义。

2007-3-14

珀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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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西藏之旅 - 雷莉


去日喀则的路 (三)

司机小王穿着单薄的军装趴在了吉普车下去检查汽车发动机。但是,很快,大片大片的乌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瞬间把满山谷里的阳光全遮住了,有个老外骑着自行车背着一个大旅行袋慢悠悠地从我们身边经过,还高兴地说了声哈罗,姐夫说,糟糕了,起风了,这家伙往哪躲啊。是啊,这山谷里,真的,没遮没挡地,除了那坡上两棵树几间房,没有一处可以遮风蔽雨,但是,那树那房离这大路上的人却是非常远地,那几个孩子和大人走得飞快,已经在坡上了,但也暴露在冷风中野地里。当那老外的身影走出我们视线的时候,山谷里已经狂风大作了,小王本想坚持修好车就开车走的,但刮风时,地上的小石子砸得他眼睛睁不开,并且气候一下从夏天到了冬天,寒风刺骨,小王钻进车里直搓手。我们迅速摇上车玻璃,满耳依然是呼呼的风声,那载着我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的吉普车脆弱地在风里瑟缩颤抖,八月天里,我平生第一次披上军大衣坐在车里欣赏外面风起云涌飞沙走石,想起一句诗“胡天八月即飞雪”,那一刻没有下雪,但那份寒冷却真是如此!遥想,这样的地理条件,我们娇美的文成公主竟然告别父母亲友,从中原千里跋涉嫁到西藏,几千年前,她心里该是怎样的感慨和惆怅啊,我竟开始佩服那历史书上的美人了,她为了民族利益,和亲,远嫁此地,没有一定的胆识和才略,皇帝也不会选她来这里----这都是后话,后来我进了布达拉宫,更加佩服她了。可是,眼下,躲在摇晃的车里,我和姐夫还有小王都想起了那个戴着大墨镜骑着山地车晃晃悠悠走在路上的老外朋友,现在,他在哪里?

吉普车的许多零件已经被小王卸下来了,有几个螺丝已经吹得无影无踪,小王说,看来,我们已经不可能开这吉普车回日喀则了,他说,你们搭辆车回去吧。于是,姐夫穿上军大衣,下了车,站到了寒风中,打算向过往车辆招手求援,等了很久很久,才来了一辆大卡车,卡车司机说,驾驶室坐不下了,后面车厢里也是不能坐的,都是煤,不过,似乎后面有中巴,再等等。卡车开走了,天暗下来了。我们吃光了我本想送给那几个藏族小孩的旺旺雪饼,野苹果也一个不剩了。我感到饥饿,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我想起两天前在电视台吃的盒饭,那经常剩下的金黄的鸡翅被我们随手扔掉,简直太浪费了。在这孤独的大山谷里,纵然包里装了几千人民币又怎么样?但连一个面包一杯热茶都买不到,有钱也没用!一路上,我才看见过一家给汽车加水补胎的小铺子,那铺子离这山谷已经非常遥远了。更糟糕的是,小外甥疲倦不堪,已经在外面颠簸二十多个小时了,他嚷嚷说,饿啊,我要吃稀饭,我想妈妈了。幸好,姐夫没听到,他象哨兵一样在寒风中坚定地站了一个多小时了。我甚至后悔我们没有坐在拉煤的车厢里回日喀则,煤又怎么样,比起一个晚上困在这山谷里,我愿意坐拉煤的车到日喀则去!在整个山谷都象墨一样黑了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一辆中巴,小王说,他不能和我们走,这吉普车是部队的财产,得要人守着,他说,你们回到日喀则就叫车来接我啊。我们忐忑不安地告别,把唯一的军大衣几颗糖矿泉水还有一部手机都给他留下了。当我坐上中巴车的时候,黑暗中,我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找出我的手机,想尝试给姐姐打个电话,但是一点信号都没有,那么,给小王留那部手机又有什么用呢。中巴车终于载着我们走了,把河南兵小王无情地抛在了只有两棵树的夜的山谷里。

真冷,我把小外甥搂进怀里,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他和我感情很深,他在中巴车上跟我说话,总是说,饿啊,爸爸,我要吃饭。满车的人都转过来看我们,黑黑的车上,我分不清有多少藏人有多少汉人,但显然大家都又冷又饿,没人说话没人吃东西,我咽了口唾沫,来西藏的头天晚上,四川电视台一朋友请我吃火锅,我却兴奋地吃了几口就不吃了,那麻辣火锅一大锅多香啊。我做着火锅梦咽着口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着睡着,中巴车来了一个急刹车,全车的人都醒了,司机解释说,一辆货车从山的那边过来,和我们的中巴差点撞着,中巴司机慌乱中打了个方向避开它,但是方向打大了,已经有小半个轮子下坡了,好悬啊,坡下就是雅鲁藏布江,雪亮的车灯对直照着江面上漂着的一艘薄薄的牛皮小船,水流很急,小船在岸边荡来荡去,全车的人都在抱怨司机注意力不集中,司机是个老实的四川人,任由他们抱怨不吭气,又重新打火启动,但是,车又出毛病了,怎么也启动不了。

一江的冷风灌到我的脖子里,我穿着毛衣瑟瑟发抖,小外甥放声大哭,去日喀则的路怎么那么遥远那么艰难啊,算算我从下飞机开始,已经在路上走了十多个小时了,从现代喧嚣的都市到了杳无人踪的山沟,十多个小时恍如隔世。已经半夜12点了,姐夫说,你姐姐一定在家着急得哭了吧。我问他,是不是经常碰到这样的事情,姐夫不置可否地笑笑。中巴车的司机说,对不起,是电瓶坏了,等下一辆中巴车来。不过,他又说,如果有人帮忙把车推到公路上来,将不胜感激。姐夫曾经跳到冰冷的洪水里,带领战士抗洪抢险救灾,眼下,最积极,头一个下车组织大家来推车。车上的男乘客无声地听从这个穿军装的少校的指挥,公路上,响着姐夫热情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我抱着小外甥站在公路上,却想起了昆明,想想,若不到西藏来旅游,此时我该喝杯牛奶,躺到我的席梦思上,看书,然后拥着松软的鸭绒被睡着了,然而,那番滋味在这样寒冷饥饿的夜里却是如此飘渺不真实,我对食物和温暖的渴望占据了整个心灵,至于,什么时候能到日喀则,一点都不关心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在这滔滔的雅鲁藏布江边,我看见了我内心的脆弱和退缩,原来,饥饿和寒冷会如此消磨人的意志,我白天开着北京212勇闯泥石流路的劲已经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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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三月 13, 2007

难忘西藏之旅 - 雷莉

去日喀则的路 (二)

小王和我轮流开,我感觉这车的情况的确不太好,心里直打鼓,我想起了一个问题,问姐夫,从贡噶机场到日喀则究竟要走多久的路程?姐夫说,若这车不出问题,估计到日喀则吃晚饭-----而这之前,我以为到美丽的日喀则只是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呢,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中午时分,车到了一座铁桥旁,那是一座人字型的小铁桥,架在雅鲁藏布江的峡谷上,桥小,一次只能通过一辆车,许多车都在那里排队等着过桥。轮到我们,我说什么也不敢开了,小王缓慢熟练地开上了桥,我大着胆子摇下车窗玻璃往下看,桥上铺着木板,车轮碾过,吱嘎作响,铁桥上的栅栏被当地的藏族人绑满了翻飞的七彩巾幡,拖得很长,在空中呼啦啦地飘扬,桥下就是几丈深的峡谷了,峡谷里浑浊的江水咆哮着,卷起百尺浪,我看见褐色的泡沫在空中忽上忽下,说什么害怕说什么后悔都来不及了,只有往前走了。我把手放到了胸口上,不再看那万丈深渊,于是,看翻飞的巾幡看西藏湛蓝的天空巨大的苍鹰还有眼前巍峨的青山,看得我心里生出许多英雄豪迈之气,变得无所畏惧。

终于过桥了,姐夫说,这桥就要拆了,也许,等我回去的时候就不准通行了,但要那样的话,我就必须坐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绕很多山路从日喀则回到拉萨了。我问姐夫你过这桥是否害怕?他说,你说呢?他说他的几个战友都是在前面那泥石流路段送了命了,翻车,石头从山腰上砸下来,还有人赶山路回贡噶机场搭飞机回成都探亲,因为晚上疲劳驾驶,全车人冲下了雅鲁藏布江里,一共是七条人命,一瞬间就没了。忽地,他顿住了,他说,不说了,不吉利,我们在西藏就是把命交给了老天爷,不可以想太多。

小外甥吃了很多野苹果睡了。很快出了山,前面是笔直宽阔的沥青路。心情随之开朗起来,正如歌中唱的那样“万丈金色的阳光把我们的心儿照亮,”西藏的空气洁净至极,那万丈阳光坦荡荡地照在大地上,闪闪发光!我们可以望见遥远的山坡上,有两棵罕见的大树,大树旁,倚着七八间白泥糊的房子,房子上有烟囱有翻飞的巾幡,坡下还有牦牛,孩子和大人。我说,这里真美,路边还有潺潺的小溪,和刚才惊心动魄的场景相比,这里实在是太抒情太浪漫了。姐夫说,那就下车照张像吧,照相的时候,宽阔的路面上随便我们穿梭,没有车过来过去,突然,觉得很不习惯,姐夫解释说,这就是西藏,人烟稀少,是地球上最高也最安静的地方,他说他曾经在边防哨卡上一年之中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他哈哈大笑,说回到湖南第一次和我姐姐相亲,竟然很别扭。

我拉着小外甥去溪边洗手,水格外清澈,还有水草,可小外甥说不洗,他说,姨姨,这水是冰水。说话间,我把手放进水里,冷得我关节痛,急忙擦了手就离开那貌似温柔的溪水。站起身,突然,发现吉普车边多了好几个人,那山坡上的人从画里走下来了,三个小孩十岁左右,每个人脸上都有两团红红的高原红,头发似乎很久没洗了,都糊在头顶上,衣服很破旧,灰色的四个口袋的中山装不仅不合身,显然穿太久了,袖口油光发亮,可以看见里面彩色的毛线衣,毛线衣的毛线断了,一节节松松地耷拉下来。旁边还有一个成年男人,也和他们一样脸蛋通红,穿着一双大大的翻毛皮鞋,带了一顶兰色的旧帽子,不同的是,男人牵着一条牦牛。我走过去,他们都瞪着我,眼神和溪水一样清澈晶亮,包括那成年男人也跟孩童似的很淳朴,我说,给你们照张相吧,他们显然听不懂我说什么,牵着牦牛慢悠悠地走了,过小溪的时候,男人坐上了牦牛,而那三个孩子却绕远踩着石头走了过去。我想起了什么,就上车去找零食给他们吃,扬着一袋旺旺雪饼,他们停了下来,互相嘀咕了一阵,看了看我,哗地开怀大笑,然后,继续头也不回地上山去了,把我尴尬地抛在了大路上。不过,谢谢他们没有吃我的旺旺雪饼,这都是后话,那旺旺雪饼后来成了我们珍贵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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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三月 12, 2007

两朵小花 - 阿真

她们是我的两个小女儿。

大女泉泉出生时是个巨大的婴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这么胖!”她的两个小脸蛋胖得像两个肉丸子,肥嘟嘟的,快要滴下来。全身粉红。鼻头的汗腺还没长好,布满小白点点。头顶一前一后有两个卤门(一般足月儿只有一个)。她个头硕大,哭声响亮,隔着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她大哭大闹。

她喜欢用嘴唇、舌头和牙齿(没牙齿时就用牙床)感受世界。有一次,推着一岁的她玩滑梯回来。走到楼门口停下来,打算抱她下车、上楼回家,发现她小嘴正徐徐蠕动着,好像在嚼什么东西。我早有经验,即刻命令她:“吐!”她却使劲摇头如不郎鼓。二话不说,小指伸向她的小嘴巴。她却把小嘴唇闭得更紧,身体向后躲,费了好大力气才伸进她的小嘴里,在她的小腮里游走一番,扣出一个。。。

烟蒂!

泉泉最爱哈哈大笑,我用小勺刮水果果肉给她吃,她看了小勺的往返运动也哈哈大笑。

她爱妈妈爱得昏天黑地。大概两岁时,有一次,早晨,爸爸带她去医院看眼睛,顺便稍上我去上班,到单位附近我要下车了,她先是一愣,之后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原来她以为我也会陪她去医院,没料到我竟然要走了。五岁时,有一次发高烧,生病在家,没去上学,想妈妈了让姥爷拨电话给我,她在电话里一边哭一边对我说: “妈妈,我想你,我正亲你的照片呢。。。”

小女眉眉出生后四个小时的时候,一个如花儿绽放般的笑容如闪电般从她的小脸上划过,瞬间即逝,却永远印在我心中。这是我看到的最完美的笑嫣。

她八个月时坐在床上吹哨子,十个月时从杯子里喝水不会呛到,一岁时穿鞋、穿袜子会伸出小脚丫,两岁时向妈妈要好吃的东西,一定再多要两块“给姐姐一块,给姥爷一块。”出门给大家压着弹簧门。姥姥生病了,趴在姥姥床前说:“姥姥我看看你的脸还疼吗?”这时她还不到三岁。没有人教她这些,她自己天生就知道要这样做。

不过,她倔起来也真倔,有一次让她刷牙,她就不刷,我不理她,她就站在小脚凳上,保持着我所看到的最后一个姿势足足站了四十多分钟,中间我去看她数次,每次问她说:“刷不刷牙?”她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头也不抬,看也不看我,用鼻子回答:“哼!”那时大概两岁半。

泉泉和眉眉有太多不同。

她们口味不同:一个不吃肉,一个要吃肉,还要大肥肉,肥肥的肉肉;一个爱吃鸡蛋,一顿吃两个不够,一个看也不看一眼,塞到嘴里也会吐出来。

性格不同:哈哈笑对咪咪笑;大大咧咧对小心谨慎,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对胆小如鼠,看到一只小蟋蟀,或是脚踩到沙滩上,也会吓得魂飞魄散地尖叫;兴趣广泛对细致专著,依赖对独立;一个随和,一个倔强;一个宽厚仁爱,一个细致敏感。

他们的长相也不同:一个又高又瘦,一个矮矮圆圆;眼睛大大对细细小眼;长脸对圆脸。

我老姐说:“我女儿就是我的生命。”其实,除了我的宝贝姑娘之外,我的父母,那个天天把我气到半死的老公,还有我自己,都是我的生命。他们共同组成了我的生命的全部。不能想像,如果缺少任何一位,我的生命会怎样继续,又会流落到何处。

我不喜欢一种说法,曰:小孩生下就哭,因为他知道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为了受苦。

是父母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有幸能看到、去体会、去经历这个绚丽缤纷的世界,是父母给我展开这部多姿多彩的壮丽的画卷。人生有顺有逆,有起有落。顺境让我得意,逆境令我坚强。生在红旗下,后半生交托给澳大利亚。没有战乱,没有伤痛,没有生死离别。丰衣足食,人人幸福安康。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言何受苦?真要说苦也就是点苦闷而已。再看我的两个生长在澳大利亚的宝贝女儿,她们说她们喜欢去幼儿园、喜欢去上学,即可见一斑到底是不是在受苦受难。我们比起当今世界其它很多地方的很多人、很多儿童不知幸福、幸运多少倍。

我也不喜欢一种说法,曰:恋爱结婚就是为了繁衍。

这个有时让我爱、有时又让我恨得牙痒的男人,除了与我共同“繁衍”出两个天使般可爱的小孩子,也曾让我体会过从未有过的被爱和爱的激情。

这个叫做“爱情”的东东和任何一种热爱均不相同,它美妙而又烦恼,想求求不来,想躲躲不开。有时已经忍无可忍,终于决定要放弃,看到两个小儿,又忍不住多给他一次机会。

多年的互相扶持,让激动人心的爱变醇香、升华,让它变成介于亲情、友情和激情之间的一种特殊的感情,让它变成蕴含在一点一滴的生活中的关爱和深情。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有我们共同生活的印记,是他给我的生命的画卷填上最明亮的色彩。

恋爱和结婚比繁衍要复杂得多、持续的久远得多。没有人责令我必须结婚、必须生子,我也不一定非要结婚、非要有后代,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孩子的出生是对双方感情的肯定和巩固,但并不是我和他相恋的目的。繁衍可以瞬息完成,之后也可各走各路、互不相认。但是相濡以沫、共相厮守,惦念关怀十几以至几十年的目的不是“繁衍”一个词可以概括描述和总结表明的。

我更不喜欢一种说法,曰:孩子的生日就是妈妈的受难日。

让孩子因自己的出生而对妈妈有负罪感,太有失公平。谁也没逼迫你生,是你自己要生。既然选择要生,就一定要承担孩子出生之后将会带来的后果。这个后果包括疼痛、辛劳,容颜的快速老去,和一生对他们的牵挂。怎可以因为孩子的出生带来疼痛、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使自己不快,而责备是孩子一手造成的呢?明明是你自己造成的嘛,你怎么好意思赖别人。

再者,你说我受难?我本人倒还不觉得呢。

产痛不同于其它任何一种病痛,它来得迅猛浩大,但它是一次性的,当时是很疼,忍过十几个小时之后,说结束就结束了。干脆得很,决不拖泥带水,说不疼就再不会疼了。

生养小孩是很辛苦,但是付出却换来巨大的欣喜。抱着我脖子的小胳膊,拉着我的大手的小手,耳边深情的低语,贴在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写的“我爱我妈妈”的小纸条,放在我包里的为我画的画,那时时传来的如山泉般清澈的欢笑声。还有那些在我伤心时与我一起痛哭的眼泪,最深情的拥抱,以及由我独享的、令我破涕为笑的小儿童特有的幽默感。她们是我归心似箭的动力,是我放弃婚姻的顾忌,是我生活的勇气和信心。。。说也说不完那些来自于孩子们所给予我的最真、最纯、最朴质的全身心投入的爱。

如果, 爱,是可以成本核算的话,她们给我的、比我付予她们的多太多。我只用一天的疼痛,和一点点辛劳,就换来她们,无论是在我的有生之年,还是在我离世之后,贯穿她们一生的,直至她们自己的生命的终点的,对我无尽的思念和热爱。

我不吃亏,我太赚了。

生子的过程让我体会生命的伟大,痛苦也可以作为一种享受。抚养小孩的过程让我学会宽容,学会坚强。让我学会对人有耐心,对事有恒心和毅力。没有自己生养过小孩的女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无论有多少珠宝,金钱,多高的地位、名誉也不能补偿此巨大的缺憾。是孩子们使我的生命的画卷发射出最璀璨光芒。

是爱让我有了生命,也是爱让我的生命发光,没有爱我的生命将黯淡。唯有爱,父母的,伴侣的,孩子的爱,才是我生命的全部。

。。。 。。。

炎炎夏日的午后,去接两个小朋友放学。她们边走边玩。蹲下揪小草花,吹蒲公英,漂亮的小石子吸引了她们的目光,一会小鸟被她们追得扑棱棱飞上枝头,一会两人看邻家的猫咪又看傻了眼。

肩上背着三个包、两个水壶,腋下夹着两顶小太阳帽,左手攥着一叠老师发的通知单、校报、作业纸和她们画的画,右手同时拉着两只小手,一只小手和一只更小的手,我说:“宝贝,等你们长大了,和妈妈一起去逛街、喝下午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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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田妈妈讲故事 3月12日

小马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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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西藏之旅 - 雷莉


去日喀则的路 (一)

1996年8月,那时二十四岁,轻松年轻,拥有一份好工作,没有家庭和孩子的责任,攒够了钱就到西藏去旅行。
当时,我从昆明坐飞机到成都,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再从成都飞拉萨,那天我一觉睡到早上五点多,差点误了航班,脸没洗牙没刷就拉着箱子出门打车去机场赶飞机。飞机起飞,欣赏下面的喜马拉雅山,是那么雄伟,想了很多词汇来形容它,但都觉得不够准确生动。飞机转弯,一倾斜,那些怪石嶙峋的山哗地都斜了,象贴在墙上的一副画---图钉掉了一角,山势一下全变了,感觉头晕,眼睛闭上,不敢看了。

下了飞机,拉萨贡噶机场风很大,前面有个戴眼镜的乘客不敌海拔四千米的稀薄空气,腿一软倒了下去,于是,马上有机场工作人员把他抬走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步步往出口挪,后来感觉没什么事要发生,自己身体还不错,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于是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出口,侯机厅灯光昏暗,我的少校姐夫抱着四岁的小外甥朝我招手,小外甥拿着一包野苹果给我吃,口齿伶俐地说,昨晚他们开车从日喀则过来,一晚上没睡,在机场已经等候多时了,说得我眼睛都潮了。旁边还有一个解放军司机小王揉着眼睛说,今天还要赶回去啊,快走了。

心情愉快地上了吉普车,晃悠悠在路上,小王在打瞌睡了。当时我刚拿驾驶执照才一年,看见毛驴车想赶,看见手扶拖拉机想开,于是,建议让我来开,小王居然同意了,我高兴地坐在驾驶座位上,哗哗地踩着油门朝日喀则的方向开去----我的姐姐在日喀则姐夫的部队里等着我们呢,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我姐姐了。

刚开始路是很平整的沙石路,也很宽,路上车不多,开起来很自在,还碰到了一只憨厚的野狗穿过公路到山里去,野狗走到路中间,也不害怕,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瞪着迷迷糊糊的淳朴的黑眼睛打量我们,我也刹了车,和它深情坦诚地对视了一会,然后,它才慢吞吞地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再往前开,路变窄了,右边是山,左边是雅鲁藏布江,江水很浑浊,打着旋涡,还有薄薄的乳白色的牛皮小船停在江岸边,船上有个小小的旗杆,上面挂着七彩的巾幡在风中飞舞,江面时而很开阔,时而很狭窄,开阔处江水流得平缓,狭窄处江水湍急还撞击着巨大的岩石,飞溅起浪花,气势磅礴,我开得很慢不敢多看。碰到一只矮小的大嘴小耳黑驴,姐夫说,这是西藏野毛驴,下到峡谷里来饮水,他说得很平淡,是因为他在西藏服兵役将近十年了,曾经在杳无人烟的边防哨卡带兵当过连长,对西藏的自然地貌动植物都很熟悉,一切于他都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了。而我却觉得很惊奇,惊奇这西藏无论是野狗还是野驴都很实在温和的样子,了无闹市中被宠惯的小动物们咋咋呼呼欺软怕硬的小样,他们面对吉普车就象面对一块大石头那样,看一看,然后就不多管闲事各自走开了。

车里在放“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沉睡中的小王忽地醒了,坐直了身子对我说,前面路很险,是因为前两天下暴雨泥石流冲坏了路,现在还没修好,他问我,可以开吗?我竟然勇敢地对他说,完全可以。我神气地不知危险地开着那老式的北京212吉普车,很快就走上了泥石流冲坏的路面,至今还记得,到处是从山上滑下来的泥和大块的石头,吉普车只有轧着别的车留下的印子,艰难地走着,轮子后面溅起许多泥有力地敲打着车身,说实话,这之前还是之后,无论是在云南还是在澳洲,我都没有再碰到过那么惊险难走的路了,似乎下了恶人谷,再过炸弹坑,绕过大石头,轮子又打滑,快换挡啊快加油啊,我把我在云南学车的所有本领都用上了,幸运的是,我开过了那段终生难忘的泥石流路。过后,姐夫经常夸我心理素质好,小王却说,吓得他当初心都在嘴里含着了,而我未尝不是啊。过了那段,小王建议我们休息一下,他也检查检查车况,他一检查,发现坏了,发动机有问题,一个螺丝据说打坏了,我们问他,还能开吗?小王不在乎地说,能开,开回日喀则,这破吉普就该退休了,听了他的话,我悬起的心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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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三月 10, 2007

雨田妈妈讲故事 3月10日

小猴摘桃 + 诗半首 + 儿歌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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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三月 09, 2007

雨田妈妈讲故事 3月9日

拇指姑娘(全) + 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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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三月 07, 2007

悉尼M5 - 阿真

今晨新闻报道称,M5又发生撞车事故,一人致命,隧道瘫痪数小时。由于正值上班高峰时间,驶入隧道的车辆无法退出,饱吸废气;地面上车辆为避免驶入隧道,绕行地面道路,更造成地面道路拥堵。

M5,怎么说你好呢。我一向对它没好感,即使有时也会使用它,

M5东段隧道快速路(以下称M5)工程1998年动工,经过三年的建设,于2001年12月10日正式通车。此造价7亿9千4百万澳币的巨大工程,南接贝佛利山的M5高速路,北到悉尼机场。由澳州政府投资并拥有,且由公众免费使用。

M5全长约 11公里,包括两段隧道:第一段从英皇乔治路到机场,全长约 4公里,是当时澳洲最长的隧道;第二段全长 550米,由库克河河底穿过。

当我第一次兴高采烈开上M5时,大概是通车剪彩之后一两天,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多车辆。但是,驶入的一刹那,令我猛然想起史塔隆主演的一部电影,忘了电影名,情节是:隧道发生撞车事故,油罐车爆炸造成塌方,一群人被埋在隧道内生死攸关,史塔隆演绎英雄本色,带领一行人等逃出险境。

我对先生说,我们以后再不要走这条路,太恐怖了。那时正值911,恐怖分子不时威胁,扬言下一个目标是悉尼。天哪,如果炸弹引爆,不要说几个,一个大家就全完戏了。我相信我们是没有那么幸运,能遇上史塔隆那样的英雄,来救我们全家大小的性命的。

后来有个别次,依仗侥幸心理,又走M5,发现它还有其它问题。一个是污染,在北京污染最严重的地段也没有这么重的尾气味,把车窗关得再严也能闻得到。另一个是交通事故隐患,它的确快捷便利,省去地面行驶的二十多个红灯,因此吸引太多车辆使用此路。但车道狭窄,只有两条线,还有弯道。车速均很快,车辆之间距离经常在危险距离之内。有时时速已达80公里,前后却只相距三两米。车辆一旦失控,很容易与其它车道的车辆相撞,亦或撞到墙壁上,定会造成多辆车追尾,后果不堪设想。

RTA 去年提交报告说污染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但是上个月我走过一次M5(侥幸心理又发作,经不住“快捷”的诱惑),发现也无太大改变,还是原样,隧道里乌烟瘴气。而且,前后左(或右)的车辆还是互相紧紧尾随,开得飞快。

朋友,如果你真的不是那么着急赶时间,最好不要走M5(着急就更不要走了)。一来,慢点总是安全些。给自己多留出些赶路的时间,省时不应省在行车上,一切安全第一。二来,逃离中国大烟缸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活长一点吗?刚离虎穴又入狼窝就有点不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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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 江玲

天气真好啊,清晨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空气中有一阵轻风穿过树梢,它温柔无比地触摸着我的脸庞;随风送过来的,还有一阵阵小鸟的鸣叫,听上去它们是那样的开心和陶醉,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河畔它们哪里也不想去了。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我慢慢抬起脚走在青青河畔的草场上,嫩绿的草非常柔软,虽然有些湿润,但是脚踩上去的感觉简直妙极了。

草场的后面是一片森林,树木间的距离宽大又明亮,向我发出诱人的邀请。信步走在充满了鸟语花香的森林,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非常期待,不知道森林的尽头等待我的又是怎样的美好风景。

不多会,一栋小巧玲珑的房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乳白色的屋顶,淡红色的砖,一阵阵的烟从烟囱里冒出,让我闻到了木材燃烧的香味。推开前院的大门,我走在一段石子路上,路旁的园子里种满了香气扑鼻的花木,石子路带领我走到了房门前。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地方啊,我对自己说。

“进来吧。”我敲了门后,一个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我好奇地推开门往里看了看。这是一所老式的房子,室内陈设简洁而舒适,壁炉里的火熊熊地燃烧着,炉前有两把古老的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位白发须须的老人,看到我走进来,他的脸上露出慈祥而满意的笑容,看样子,他已经等待我很久了。他指了指那把空的椅子,我在他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好了,你想问什么?” 他关心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问着那个日日夜夜缠绕在心的问题。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子,神情严肃地递给我。我双手接过那个木盒子,轻轻把它打开,盒子里躺着一件东西,当我一看到它的时候,立即心通神明,我知道这就是我要的答案了。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我进来时带上的门也大开着。捧着木盒子,我心情愉快地走出了古老的房子,走过了美丽的花园,穿出了神秘的森林,回到了河畔的草场。

空气还是那样的新鲜,阳光还是那样的温暖,怀抱着我的木盒子,我心里不再有疑问。

(这不是我昨夜的梦,这是今天瑜伽课上练习幂想术的时候,教练说的一段话,觉得很美,就把它记录下来了。)

20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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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三月 06, 2007

一则故事 - 雷莉

一个朋友身患绝症,但他很开朗,他常常到我另一个朋友的家里玩,他一进他们家门,据说,大家就有阳光灿烂的感觉。因为,他口才很好,非常会讲故事,下面,就是我听到的一则他讲的故事。

一个人很有钱,拥有牧场大屋子和一份成功的生意,但他还拼命辛苦地挣钱,一年到头很劳累。他的一个好友不解,就问他,你那么辛苦挣那么钱为什么啊?
有钱人说,买地。
买了地以后呢?
再盖房子。
盖了房子以后呢?
出租。
出租以后呢?
把钱攒起来养老。
养老干什么呢?
到海滩上晒太阳,啥都不想,就是,吹风,晒太阳。
朋友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说,原来你这么辛苦就是想老了吹风晒太阳啊,那你现在就可以不做了,到海边晒太阳去,那流浪汉和乞丐其实早早就去海边吹风晒太阳了,在那里享受生活已经好多年了,哈哈。

好了,故事就是故事,不能较真,但说明一个道理,生活是一个过程,不要去追究结果,其实,过程越惊心动魄生活就越有滋味,虽说,可以提前到海边晒太阳,但我也不愿意做个流浪汉,不过,也不想做钱奴。
(2007年3月6日 悉尼 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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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三月 05, 2007

也谈主流社会 - 雷莉

我不只一次地碰到澳洲的华人朋友对我说起澳洲的主流社会的话题。
于是,我不禁问道“澳洲的主流社会是什么样的?”

回答各种各样,“澳洲的主流社会我们谁都没有看见,可能许多有钱的小老板都还不算主流社会里的。”一个朋友如是沉重地告诉我。
还有人这样说,“主流社会就是白领阶层”。
“主流社会就是说英语的社会,是周围都是黄头发蓝眼睛朋友的社会。”
“主流社会就是政客,明星,富豪的社会。”
“主流社会就是北悉尼那边的社会,和我们无关。”
听着这么多似乎不同,然而细细琢磨又很相似的答案,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要以这样的标准去衡量所谓的主流社会,那么我们这些人在自己的祖国也没多少人融进去了,更别说在澳洲了。

那黑洞洞的主流社会究竟在哪里呢?

可悲的是,我们不可能摆脱四周都是中国朋友的澳洲生活,澳洲是个移民国家,华人都有华人朋友;其次,就算是到北悉尼买了一套大HOUSE,也不可能说不贷款;再说了,我们如此为澳洲辛苦,全家交那么多税,若还看不见摸不着那令人寒冷的主流社会,那只能说这个澳洲没人情味,但实际情况是,许多人虽然没有融入那所谓的澳洲主流社会,却经常感觉澳洲穷人的生活似乎也很富有,有大把的时间和孩子家人亲近,比起许多富人都自在。

站在坎普西时装店里,每天,可以见到许多澳洲人来来往往,她们一般都会说两种语言,有的甚至更多,她们在澳洲生活了四五十年,有的还生于斯长于斯,我常常感慨生命的力量和脆弱,年轻的女儿美丽芬芳如花,而她们的母亲和外祖母却已憔悴行动不便。如此经年历久,过惯了澳洲生活的她们,是百分之百的移民,还有的是移民的后代了,她们许多人的母语就是英语,而她们许多从事着年薪不高的职业或者根本没有职业只是一个家庭妇女做着PART-TIME,她们的生活依然距离我的华人朋友形容的主流社会非常遥远。于是,小心谨慎地问一句,是否融入澳洲的生活?她们淳朴地说,什么?澳洲的生活不就是为了孩子和家庭,再养条狗吗?说得我哑口无言,再也不好问什么主流社会的问题,担心她们讥笑我CHINESE THINKING STUPID。

是的,突然,豁然开朗,那所谓高悬在我们头上的主流社会的理论,是同胞们自己和自己在开玩笑,要用主流社会束缚自己的思想实在是愚昧。或许是我们封建社会久了,喜欢把人分成几等,把冰冷的权势和金钱看得太重。要是我们依自己的能力合法地在澳洲生活,是这个国家的纳税人,为这个国家贡献着自己的力量,还在乎那高处不胜寒的主流社会干嘛?!

一天,无意见到一辆送猪肉的大货车,那开车送货的都是壮实的蓝眼睛黄头发白皮肤的澳洲人,看见他们卸了猪肉扛着送进华人店,禁不住想问“你距离那主流社会有多远?”。还有一日,从车库出来,看见澳洲垃圾工人在推那肮脏庞大的垃圾箱,他们的英语地道得不得了,眼睛说要有多蓝就有多蓝,但在我开车从旁边过去的时候,他们很有礼貌地停下来,打手势让我开车过去,我突然觉得他们一定是主流社会的一份子,尽管那垃圾箱肮脏不已,他们的工作也很辛苦,但他们一个从容有教养的手势就告诉我他们是这个社会国家的主人。是的,心里装着尊严和教养,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自己阳光灿烂的故乡。其实,有许许多多的澳洲当地人都从事着蓝领体力劳动者的工作,这样的群体比华人群体多和大很多,但他们许多人也很体面举止得体,过着他们喜欢的日子,他们是否在乎过所谓的澳洲主流社会?!

昨晚,我跟我的宝宝讲故事,一个兔子采了一百朵蘑菇,回家发现少了一朵,于是,它一夜未睡去找那丢了的一朵,第二天它又到草地上找了一天,老牛看它如此辛苦,对小兔子说“你若把那找蘑菇的时间用在采蘑菇上,早不知道采回多少朵了。”是的,我们若把寻找澳洲主流社会的时间用在别的地方,早不知道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寻到几番快乐和成就了。

谁在乎什么主流不主流,想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栽种自己的梦想,在不了解天气和土壤的情况下,只有试着从一棵小草做起,若连小草都不屑于去做,就只有碾为泥土化为尘。总之,我不在乎今天明天还有后天,我是不是在主流社会,那么,你在乎吗?

(2007年3月5日 雷莉 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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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三月 04, 2007

结婚十年记 - 青薇

2007年三月,我结婚十周年.十年的时间,在人一生中,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回头望这十年走过的路,思绪万千.这十年,我和国内很多同龄的朋友一样,结婚,生子,求学,工作,不同的只是场景改在澳大利亚.

我和先生的婚姻,可以说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俩既非青梅竹马,又非同窗旧友. 只是在同一时间从各自家乡跑到上海,住在上海外国语大学的同一栋宿舍楼里.后来我在上海读研,他在上海工作,慢慢走到一起. 婚后不久,我和先生放弃国内优厚的工作,相继来到悉尼.十年来,从下飞机时一个人都不认识到朋友众多,从四顾茫然到事业生活渐渐稳定,从两箱行李到有房有车,家里从两人变成四人.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有相似经历的才能感同身受..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当今社会,三十岁也就是完成高等教育,事业刚起步而已.但年近不惑的我们,经历多年生活磨练,终于看到了成熟的影子.记得我刚刚大学毕业,在省立医院工作时,被称为 “说话都带奶味儿”.到现在遇事能镇定自若,分析各种情况,明辨是非,找出解决办法.成长的代价就是青春的逝去.渐渐失去光泽的面庞,慢慢多起来的白发, 越来越明显的眼角纹,偶尔有时间端详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陌生,这个明显苍老的女人,就是我吗?高中的同学正热火朝天地准备毕业二十周年聚会,心里却觉得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刚刚过去了几年而已.但的确结婚已有十年,大儿子都快七岁了,成了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小男子汉.小儿子不知不觉中已有一米高了.

有人说婚姻是束缚,是爱情的坟墓.我不这么看.人的一生,既短暂,又漫长. 都必须经过很多痛苦,生老病死, 有谁可免?漫漫岁月中如果有一个可以相知相依,分享幸福,共担苦难的同行人,就不会太孤单寂寞.我们的爱情故事中,缺乏跌荡起伏,刻骨铭心的情节,也不多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回忆.从爱情走到婚姻,从激情燃烧到平淡无奇.每天柴米油盐,老人孩子,工作生活.也有心生厌倦,想远远逃走的一刻,特别是家务事让我身心俱疲时,不禁会在心里呐喊,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总的来说,我还是知足和快乐的.生活,谁都不容易.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就更容易宽容和大度一些.而这些宽容,不仅是为另一方,也是为自己,为这个家.

如果说生活是河流,有平川,有急流,有暗礁. 一个家就象一条船,夫妻就是划船的人.有一个共同的方向,同心协力,船就会又快又稳.你有你的私心,我有我的小算盘,那船只会原地打转.加少少外力,可能就翻了.很多朋友都认为我为了这个家,为了支持先生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专职做家庭主妇,是很伟大的牺牲奉献.我自己倒没有被感动.这是澳大利亚的国情所致.请不起保姆. 先生起早贪黑,每日辛勤工作,从舒适的办公室到日晒雨淋的工地,不也是一种牺牲奉献吗?回顾这十年,我心怀感激.感谢老公和我共同努力,撑起一个家,感谢两个儿子天真活泼,给了我无限快乐.

今年的情人节,几番暗示下,我终于收到了先生的玫瑰,第一次为情人节送的花.唉,缺乏浪漫的工科生.从来不会甜言蜜语.我已经放弃努力,转而培养儿子.效果立竿见影,画满红心的卡片,绝不吝啬的 “我爱你”,和嗞嗞有声,满脸的吻.还是儿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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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二月 28, 2007

回去看雨 - 江玲


刚决定要到珀斯还没动身之前,就有傲慢的悉尼人好心地提醒我:“去那里干嘛,听说那里的夏天很热的。” 我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藐视得很 - 我还会怕热?他们也不问问我是从哪里来的。

到了珀斯后,又有友好的当地人耐心含蓄地跟我解释:“这里的气候与地中海式的气候很相似 。” 这个我知道,高中时学世界地理的时候学过 – 地中海式气候的特点:冬季温和多雨, 夏季炎热干燥。我不惊不诧的样子令他们实在不服气,于是干脆直接露底:“这里的夏天几个月几乎不下雨。” 然后就得意地看我张大嘴巴投降服输。

果然今年夏天就只下过两三场小雨,并且都还都是夜深人静,人们酣然入睡的时候,第二天清晨醒来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能看到的除了蓝天还是蓝天,有时候连两岁的女儿芊芊都要问我:“妈妈,白云在哪里?” 我只好告诉她:“白云还在家里睡觉呢。” 她对这样的答复倒是满意得很,从不深究为什么。

“唉!”有时我会叹气,“好想能下一场雨啊!”我说的是一场透彻的雨,时间长强度大,最好还有闪电跟雷鸣,把几个月储存的热量和地气都通通散发掉,大地潮湿了,草坪滋润了,人也就跟着舒畅了。

有天我看到女儿芊芊拿起画笔在纸上乱打点点,嘴里还念念有词:“下雨了,下雨了。” 她可爱而绝妙的想象力令我禁不住笑了起来。

“妈妈画。”听到我在背后偷笑,芊芊转过身来把笔递给我。

“要妈妈画什么啊?” 我接过笔,重新翻了一页白纸,摆出一幅大画师的架势。

“画下雨。”芊芊坐在小凳子上很认真地往前靠了靠,眼巴巴地盯着白纸。

这还不容易?我拿起笔铺天盖地地在纸上“洒雨”,一边画一边配音:“哗啦啦……下大雨了。” 芊芊很兴奋地学我:“哗啦啦……”

“还画什么?”画了满纸的雨点,我停下来问她。

“画下雨。”她还是要下雨。

“好!现在不仅在下雨,而且还在闪电打雷,喀嚓…...轰隆隆……”又干又热地熬到了夏季的末尾,我甚至开始怀念起家乡重庆的夏天了,热是肯定的了,但是下雨也爽快啊,说来就来,气势汹汹,劈里啪拉来一通,解决问题啊 - 重庆夏天的雨就跟那里的女孩子一样敢爱敢恨,有脾气有性格。我拿出金黄色的笔,大手笔在天空画出了一道道的闪电。



小家伙觉得过瘾极了,惟恐天下不乱地坏笑了起来。她甚至站起来满屋子跑了一圈,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喀嚓…… 轰隆隆 ……”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记得闪电和打雷这桩事了,因为上一次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打春雷的时候了。

“这场雨下得可真大啊。好了,还想画什么?” 等她坐回来,我又新翻了一页,问她。

“不要,不要。” 她皱着小眉头,不高兴地嚷:“还要画下雨,还要下雨。” 小东西没完没了了,看来想念下雨的还不止我一个呢。

我很为难,下雨画到这种田地,还要怎样画下去啊?看来只好发挥想象力了。故乡的雨是怎样下的?我在记忆里搜索我脑子里储存的所有关于下雨的场景。

第一个跳进我脑子里的关于雨的回忆是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教室门口有一棵巨大的杨槐树,每年春末夏初的时候,那满树香沁心肺的白花就被雨点打落得铺天盖地地狂坠,直洒得地上到处都是。那可能是我对高中生活最深刻的一点记忆了,看到美好的东西在眼前毁灭 - 有点凄美的感觉。

于是在画了一棵大树以后,我专心地画了很多小白花混杂着雨水在空中飘荡,芊芊很激动:“It’s very beautiful! (好漂亮啊) 天上下花了!” 嗯,领会到了图画的精神了。

我沉浸在回忆中。大学的时候对于下雨的记忆是在冬天,外面又冷又湿,宿舍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和一两个好朋友缩坐被窝里暖脚,然后把随身听的声量开到最大,一起欣赏那首凄凉动听的校园民谣<<冬季的校园>>……仓促中,对大学生活的回忆就抓起了这么一点,我有点吃惊,看来我们的大脑真的是一个过滤器,要留下的要放开的,都由不得自己。

于是我画了一扇窗户,屋里是一个忧郁的少女,忧愁善感地望着窗外,让雨丝尽情地在外面洒落吧 - 总之我理想的效果就是这样的。哪知道芊芊看了我的作品后,很认真地说:“妈妈,她要出去玩,外边下雨了。” 唉,跑题了。

我只好重新画了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站在凄风冷雨中。失恋 - 如果要我为这幅画命名的话。

“小心哪,衣服湿了。” 芊儿无不担心地喊道。

哦,真的,我怎么没想到呢?于是我很蹩脚地在那个忧郁少女的手中加了一把漂亮的紫色雨伞,她这才满意地笑了。

之后,我又为她画了雨中的大桥,雨中的田野,雨中的情侣……

芊芊没有想到下雨可以下出这么多的名堂,她兴致勃勃地问我:“妈妈,哪里?”我知道她是想问这一切的场景发生在哪里。

我拥她进我的怀里,告诉她:“这是在中国重庆,在妈妈的家乡,我们一起回去看雨好吗?”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写满乡愁的脸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珀斯 2007-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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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二月 25, 2007

快乐生日 - 江玲

当一个女人过到第三十三个生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应该快乐还是悲伤了。

三十三可不是个小数目,虽说平日里常常有人说我看上去很年轻,才二十来岁什么的,我自己也以为这样就可以欺天瞒地了,但是一到了生日这一天,所有的现实都回到了眼前,我不得不面对这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不管怎样,该吃的还是要吃,该买的礼物还是要买......


可不能便宜了这个耗费我十年青春的人。

朋友桑娅和卡雯问:“饮茶的费用要不要我们分担?”我说:“不要,不要,我过生日我请客,这是我们中国人的规矩。”看把她们俩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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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快乐 - 雷莉

我的朋友史芳以前在国内是一位中学老师,她经常跟我说,她来澳洲十多年了,如今混得还没有国内好,什么原因呢?她说,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英语不好就去工厂里做工,做了两天就不想做了,因为流水线重复劳动,一坐就是一天,痔疮犯了,于是就辞工。后来就帮别人带孩子,带了几天也觉得辛苦,想想自己在中国的大儿子都是公公婆婆带大的,到了澳洲反而要给别人的小孩子换尿布喂饭哄睡觉,胳膊酸痛不已,于是就把小孩子送回去给了主人家也不做了。最后,去敬老院伺候老人,那天去试工,碰巧一位老人大小便失禁,史芳很烦躁,回来就对先生说打死她都不去敬老院干那脏活了。同是中学老师的先生安慰她说,那我们就借钱做点小生意吧,开个杂货店怎样?史芳觉得不错,两人就去街上调查那些杂货店的生意,逛了一个星期,腿跑酸了,史芳也泄气了,她说,看见那些杂货店的老板一边吃饭还一边收银点货,从早忙到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休息圣诞节两天实在可怕,并且别人回去享受天伦之乐了,当老板的还得操心进货和生意,压力太大了。

于是,史芳后来就什么都不做了,干脆就在家怀孕生了第二个第三个孩子,一个真正的全职妈妈,拿着一份澳洲政府补贴。她的先生快五十了,也一直在打零工,清洁工,厨房杂工,还卖过猪肉,可这两年有点干不动了,人越来越懒,于是也领政府的失业金和史芳在家一起带孩子。三个孩子越来越大,史芳和先生至今还住在当年他们刚到澳洲租的HOUSE里,最近,悉尼租房费要涨了,他们正在准备搬家。史芳说,想想这一生真的很失败,失败到澳洲来了,失败后来连生两个孩子,更失败的是,先生和她一直没好好学习英语,一直没有稳定的收入,在澳洲没有自己的屋子和家,总之,一切失败。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然而,我知道一个成人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在澳洲的生活很公平,即便拿政府的补助也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弃学习和劳动,选择当三个孩子母亲也罢,还是象那杂货店肉店鱼店的华人老板们那样靠辛苦和勤劳撑起自己的一方天空也罢,想要成功过好日子就必须付出血汗经得起生活磨砺和摔打,而象史芳那样痔疮犯了就不做工厂工,胳膊酸了就不当保姆,伺候老人嫌脏就不去敬老院,而当老板又压力太大,如此心态下,即便再做妈妈也不觉得快乐,这样的人生选择那是太消极了。

现在,四十六岁的史芳才意识到,觉得自己从头开始若能顶住一点压力趁着年轻好好干就好了,她说她是那么羡慕张A曾经提着一瓶中国酱油挨着叩响那澳洲公司的大门,如今房子车子都有了,孩子还上了私立学校;她还那么羡慕曾经长得没她漂亮也不会做饭的李太就靠当清洁工挣的钱供丈夫读了一个技工执照,如今也过得很好自己还开了一个小商店。史芳每天却总有做不完的家务活,还累出了一身的病,并且孩子并没如她所愿个个听话成绩优秀,于是她经常脾气暴躁歇斯底里对孩子大发脾气,批评他们不懂事乱花父母的钱。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帮她摆脱失望焦虑的情绪,但我知道史芳必须面对澳洲社会,敞开心扉去了解澳洲,为自己的人生找条通道通向幸福。很可惜,史芳来澳洲十六年了,每晚坚持看中国电视节目,每天坚持看中文报纸,中午还要睡个美美的午觉,她在澳洲是这样完美地保持着她的中国生活习惯。她对满大街的英文单词和地名熟视无睹,不学会开车也不学习使用电脑从不独自一个人坐车出门,也很少和当地人交流聊天,除了对澳洲CENTRELINK的福利发放了如指掌以外,对澳洲的政治文化娱乐丝毫不关心,她也从没为自己的人生做个短期或者长期的计划。她常说她活得太累,找了一个不争气的丈夫这是所有不快乐的源头,但是,她的丈夫说,他从没想过让史芳到澳洲来过这样的生活,并且再生两个孩子,他的设想是有一个孩子,然后两人在澳洲好好创业,是因为史芳自己的怯懦和消极导致了他们生活质量与日下降。

我无心纠缠在他们夫妇的矛盾中,象个法官那样评说谁是谁非,我深深懂得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两口子过日子,就应该两人尽力朝一个方向努力,澳洲固然有很多福利可以让穷人不穷,但是,坐拿福利的日子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地。生活工作经验的积累却是无价地,那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对于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公平适用地。再换而言之,真的,若是史芳开心呆在家里,用她当中学老师的经验来教育她的孩子也未尝不可,她依然可以把一个家庭当作她人生的另一个舞台,施展她的经验和才华,教育出三个可爱的孩子,日后为澳洲社会做贡献。但她的问题是她做什么都不快乐,她的错误是她总看到生活的负面,固执地背负着过去在一个新环境里生活而不愿意去改变自己,去面对新生活的挑战。

我再一次想起了性格决定命运的话。我认识一位英国老太太,她五十五岁去中国学习汉语,如今在中国呆了十四年了,去年我回到昆明去看她,快七十岁的她在昆明已经买了自己的房子,还在中国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她在中国一直有自己的工作,当过英文顾问,幼儿教师,雅思老师,她上班的时候还和许多中国人一样骑着自行车背个双肩包穿行在人流车流里。业余时间她还不停地学习汉语,我当过她的汉语老师,她的勤奋和坚持让我吃惊,更可贵的是,她资助云南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每年长途跋涉坐了汽车再走三个小时的山路为他们送去衣服书籍还有钱。她说她很快乐,她正在申请加入中国国籍,她就要是中国人了。她的故事说也说不完,每个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很了不起,她克服了许多困难,在一个和她自己故乡完全不同的国家里,年纪那么大了,愉快地从头开始,学习新的文化适应新的社会,她的快乐影响着她身边的许多朋友。事实上,她也有抱怨,抱怨过加班,抱怨过天气这么坏还要出门去上班,但抱怨归抱怨,她从来没有停止前行的脚步,并一路走来,播撒了无数让别人快乐的种子。

现在,想想,一个六七十岁的英国老太太能做的事情,史芳也一定可以做到,其实,她四十六岁了,还依然可以开始做很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的,比如,学习一门新技能,多交几个好朋友,节假日也和许多澳洲人那样到海滩坐一坐,和大自然一起呼吸喘息。史芳,如果我们已经失去很多机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了,那就应该学会使自己变的快乐。这样,即便逆境,即便贫穷,即便疾病,也无所畏惧。对,学会快乐,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们都应该掌握使自己变得快乐的能力,这就是成功者的生存智慧。

(2007年2月24日 雷莉 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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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二月 21, 2007

医生你好 - 江玲

女儿芊芊自从进了幼儿园以后,生病的机率大大地增加,特别是去年冬天的时候, 我们几乎是每隔两周就要带她去看医生,大多数的时候并没有别的症状,就只是发烧,无休无止地烧。

澳洲的医生不到救命的关键时刻,是绝对不会打针或者是吊点滴的,这样的发烧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象喝水噎着了一样不值一提,他们总是轻描淡写地说:“病毒啊,病毒,从幼儿园里带出来的病毒是最狠的了;但是不要太担心,发烧是因为她血液里的白细胞在与病毒抗争,从而加速了血液的循环而引起的,你的孩子挺过了这一关实际上是会增强她自身的抵抗力。”

我几乎都要跪下了:“求求你,给开一点消炎药吧,她已经发烧了三天了,只吃退烧药怎么可以?退了又上来了,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啊。” 我还有一点没有说,我已经三天没有上班了,老板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她又没有什么细菌感染,为什么要让她吃消炎药?” 医生反问我,我哪里说得清楚,只记得在国内的时候发烧得厉害了,都是消炎药来对付的,几针打下去,管你什么病毒和细菌,统统地完蛋。

最后,医生总是笑眯眯地说:“病毒猖狂不了几天了,回家吧,注意给她喝水和退烧就好了。如果还是不行再来找我。” 然后我就只好哭丧着脸灰溜溜地离开,不过我发现正如医生所说,孩子可以一边发烧一边很快乐地玩耍,因为生病而不用去幼儿园,又有妈妈耐心细致的照料,芊芊简直是其乐无穷,恨不得幼儿园里的所有病毒都一一与自己交手一番才罢休。

去看医生的此数多了,小家伙对我们家附近那家医疗中心简直了如指掌,进了大门就轻车熟路地去门口那个小型儿童游乐场地玩,疯狂和玩命的程度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还在生病,抬手一摸她的额头,还是滚烫滚烫的。游乐场地尽是快乐无比的孩子和忧心忡忡的家长,有时都搞不清楚来看病的究竟是孩子还是大人。

有一次,她进了医疗中心的大门后,不再去游乐场地了,她长驱直入,大摇大摆地朝她的家庭医生,那个五十几岁的慈祥老伯伯医生的房间走去,我赶忙揪住她:“回来,我们要等到叫你的名字的时候才能进去。” 候诊室里坐了好些人,估计还要等好一阵。芊芊可不吃这招,一边扭着身体往里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糖糖 ” , 我这才想起来,由于上次看那个医生的时候,他给了她一个棒棒糖,于是她就记住了,一来这里就要去找他拿糖吃,我赶紧跟她解释糖糖要等到看完病以后才能吃,她才止步。

今天去看病的时候老伯伯不空,我们只好约了另外一个大胡子医生,芊芊在进他的房间以前,就跟我反复地核对:“糖糖?糖糖?” 我很肯定地说:“看完后就有。” 于是她很配合地让医生检查完毕,一直到医生说再见了,都还没有看到糖果的影子,小家伙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小声地用中文提醒我:“糖糖。”我看出这个大胡子根本没有准备糖果,于是我就低声地劝导她:“这位医生没有,咱们回家再吃吧。” 芊芊听完后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她明白我是绝对不会问那个医生要糖的,于是她理直气壮地用英文问医生:“Lollies?” 医生刚开始听得莫名其妙,我立即解释跟他说:“那个老伯伯医生每次都给她糖吃,她还以为来这里让医生从上到下检查一遍,医生就应该给糖来感谢她的。” 大胡子听了哈哈大笑,连声对芊芊道歉,他认真地说:“我这个医生真的太不像话了,我把给小朋友准备的糖果全都偷吃光了。” 芊芊半信半疑,嘴里还是不饶:“I want lollies.” 委屈得要流泪了,大胡子觉得这个小孩实在好可爱,还专门跑到隔壁老伯伯的房间去取了糖果来给她才算了事。

就这样,每次一提到去看医生,小家伙的心情就特别的好,有吃有玩,也不用担心被打针,好象这分明是一件难得的好事。有段时间我们好久不去看医生,她还想念呢,跟我说:“妈妈,我想要看医生。” 这样的话哪个家长听了不心惊肉跳啊,我总是训斥她:“呸呸,好好的看医生干什么?!” 她弄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喜欢去看医生,不过我留意到每天开车载着她途经那家医疗中心的时候,小家伙都要对着那所白房子友好地喊道:“Hello, Doctor. (医生你好)”

2007-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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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除夕 - 阿真

多少年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羊肉串!祝各位金猪年大吉大利,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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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 二月 17, 2007

过年了- 雷莉

我十三岁离开父母,只和大我两岁的虹姐在湘南的一个小县城里读书,那时我们最盼望过年,因为,快过年了,妈妈就会从新疆过来看我们,和我们呆上一段日子;过年了,妈妈就会给我们买新衣服,给我们做许多好吃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过年那段日子和妈妈团聚,吃上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所以,觉得过年对我们格外重要。后来,我还是离开湖南了,辗转北京云南,和父母过的年屈指可数。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我突然在年二十九跟电视台请了假,说什么都要回家看望父母,和父母吃顿年夜饭去,于是,买了机票就走,飞机在长沙黄花机场上空盘旋了半个多小时,才跌跌撞撞地落到了地上,我吓得魂飞魄散,机场上空飘着鹅毛大雪,从飞机上下来,再见到我的亲人,直觉得那乡情亲情珍贵得了不得。一帮子下了飞机的朋友都惨白着脸去拥抱亲戚朋友。那个年我觉得过得特别不容易。

后来,我怎么又到澳洲来了呢?现在回家的航程可是从昆明到长沙的十倍了,我在坎普西时装店里这些天来有点心神不宁地想起那次空中颠簸和我日后的悉尼漂泊。

这些天,购物中心总有从国内来的歌手乐手舞蹈家在表演,他们的水平很专业,专业得让我这在文化圈里混过的主持人记者远远一听就知道他们的扬琴二胡还有歌喉水准是大歌舞团出来地,登过大台地,但是,到了澳洲这块很随意很悠闲的土地上,却面对的是十多张椅子七八位上了年纪带孙子孙女的爷爷奶奶们,我想,他们心中一定是别有一番滋味。尽管如此,艺术家毕竟是艺术家,他们仍很敬业很专心很执著,悠扬的中国古典乐曲《彩云追月》《喜洋洋》一首接一首拉起来弹起来了,购物中心热起来闹起来了,有澳洲警察过来了,停下来,驻足观看;有希腊老婆婆经过了,也似懂非懂,悄然倾听;还有,三三两两的其他国家的新移民妈妈也推着童车站在台前观赏一段中国的新疆民族舞蹈。

这就足够了,我们华人春节正已一种自己的方式在向西方社会靠拢,终于会有一天,西方人也会和我们一样来过年的,就仿佛我们全球的华人敞开的心扉接纳了他们的圣诞节!眼下,购物中心给我们发来了一封信,信上一行醒目的字母,费了点力气才猜出来,这不是简单的单词,而是“恭喜发财”的汉译英文,不禁嗤地笑出声来,以下还有文字“年初一还有舞狮子会经过”,让各位准备红包,舞一舞,图个吉祥图个来年幸福平安还有发大财。坎普西购物中心商家店铺有半数以上是华人,他们的货物都是从中国飘洋过海到澳洲来的,还有的是华人依靠自己的勤奋和刻苦成就了的事业,不由心里感慨,那华人春节过年走进西方人的生活中去,还有什么难?教人认识一种文化还有比中国古典乐曲舞狮子会更有力的东西,那就是这种文化的精神智慧植根的那片土地的昌盛。

妈妈问我,你们在澳洲过不过年,我说,过!怎么过?我说,我买了年货。什么年货?年糕,糖果,莲子还有年年有鱼。妈妈不放心地说,你年夜饭吃什么?我说,吃澳洲海鲜啊,蒸的蒸,煮的煮,还有的上华人烧腊店去买。妈妈说,包饺子吗?这下子把我问住了,我会拌陷,却是不会擀皮,我和巍都不会擀皮,怎么包?看见三岁的小香蕉人雨田坐在地上看电视,突然,觉得对不起他,他的衣柜里虽然有许多新衣服还有很多玩具,小小年纪就知道使用电脑鼠标玩游戏软件看动画片了,但是,有样东西他似乎没有,我吃过我妈妈过年包的饺子,他却是没吃过,而丢了这门手艺,似乎是很难弥补我心中过年的缺憾了,那无论怎样,我要学会擀饺子皮了,明年若在澳洲过年一定给我的宝宝包顿香喷喷的饺子吃。

过年了,想起妈妈爸爸姐姐,今夜我们举杯,祝万事如意,健康幸福。

(2007年2月17日 悉尼 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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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 二月 13, 2007

童心 - 江玲

最近先生的工作特别忙,所以每天由我下班后去幼儿园接芊芊。下了火车,我总是匆匆地走向停车场,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我一般能在六点以前到达幼儿园。我倒不是担心幼儿园要关门,而是总不想成为最后一个去接孩子的家长。

但是昨天去接芊芊的时候,幼儿园就只剩她一个小朋友了。老师好心地把她的包和签名簿都放在前台,就等我来接走她,她们也好下班了。我非常抱歉地拥过芊芊,一边亲她,一边说:“对不起,妈妈今天来晚了。” 其实昨天我到达的时间并没有改变,而是其他的爸爸妈妈都来得早。

芊芊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样不高兴,她还是欢天喜地地欢呼着向我扑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腿就怎么也不放开了。

回到家里,我给了她一小碗樱桃西红柿充饥,然后急急忙忙地做晚餐。突然我听到芊芊说:“鸟鸟在叫了。” 我抬起头来,哦,原来是倦鸟归巢的时候了,后边院子里一棵大树上有小鸟唧唧地在叫。

我无心地搭腔道:“鸟鸟在叫什么啊?” 没有回答。我看了看她,她正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樱桃西红柿,一边认真地透过玻璃门往外看。

“鸟鸟在找妈妈了。” 小朋友思考了一阵说。

“哦,是吗?它的妈妈在哪里啊?” 她的答案让我禁不住想笑,我继续跟她对话。

“在天空。”这一次她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是啊,鸟鸟的妈妈不在树上,那它一定是在天空里飞啊。

“鸟鸟的妈妈在天空做什么啊?” 我都觉得我的问题有点刁难人了,我也没有指望什么回答。

“上班班。”芊芊慢条斯理地说,脸上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在一旁哑然失笑,她把那只可怜的小鸟比作她自己,想要妈妈,但是却明白妈妈要上班的事实无法改变。原来她什么都懂的,只不过我想到她只有两岁半的童心就开始有了必须要面对和妥协的现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2007-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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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二月 12, 2007

曾经约会保龄球 - 雷莉


第一次和几个朋友去打保龄球,那是1994年,在昆明第一家保龄球馆,当时我很土,一上场球扔到别人的道上去了,还摔了一大跤,感觉很尴尬,我就不打了,站在一边看一个肤色黝黑带着护腕的男士打,他的动作很优美,在球抛出去的瞬间,潇洒从容,旁边的人说,这家伙是酒店的一个菲律宾经理。听完他的话,心里对他有说不出的羡慕,那时只觉得保龄球似乎是离自己很遥远的运动,遥远得象坐飞机到菲律宾去那样可望而不可及。

于是,这一可望而不可及的运动一放就是一两年。很快,随着昆明的保龄球馆一个接一个开起来,我又重新走近保龄球,我从和一些几个朋友去打保龄球,到终于有一天自己一个人下班了去打。我陶醉在保龄球运动里,喜欢听球瓶撞击清脆的声音,尤其是当我把球托住握稳,然后一步一步稳健地走出去,再把球抛出去的时候,我体会到这个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体育运动带给我的快乐不亚于中了一个大奖。我的体育成绩除了八百米总是及格以外,其他的相当不错,我跳过专业的健美操,还练过短跑跨栏跳高篮球,特别是投掷运动从来都是超过满分的成绩,因此,打保龄球,很快就掌握了它的要领,并且从打八磅的球转到十磅以上,从打直线转到了飞碟。

打飞碟球,我为此付出过很多努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打得手指头变形了,右手明显比左手大很多,并且大拇指关节很大有点歪,中指和无名指曾经在练球的时候破裂红肿结过老茧,那时候,我的手指上经常缠着创可贴,我从不抹指甲油,也不留长指甲,一头利索的短发烫烫吹吹或打点摩丝就打发了,我经常穿着运动衣裤,许多同事叫我“健美女青年”。我通常走出电视台的大门,就直奔球馆,有时晚饭中午饭就在球馆吃包方便面。我打啊打啊,许多人忙着评奖评职称勾心斗角,我却把许多业余时间用在了打保龄球上,我的包里有很多朋友送我的球票,我是好几个球馆的会员,我还买了很多书来看来钻研保龄球打法。我的右胳膊有一天变得非常有力,并且我从不害怕半夜做完新闻节目下班了站在电视台前的马路上一个人打的士或骑自行车回去,因为我经常跟男同事扳手腕,我知道我的右手抡一下,许多人都会吃不消,健康并且体格很好,所以尽管我的父母远在湖南我的姐姐远在新疆,我一个人在昆明工作我也无所畏惧,保龄球给我朋友般的温暖的感觉。

打球那几年,着实结识了很多昆明球友和社会名流,在一项大家都喜欢的体育运动中,我发现许多人都脱下了他们平时戴的面具,感觉体育运动使人变得真诚简单和热忱。那时,我对未来事业没有野心,似乎,在我心里,反而很崇拜那些体育明星,他们面对的挑战是公平的挑战,并且,需要一个人冷静,沉着,顽强,意志坚定,这样的个性一直使我着迷。

2000年9月,我拿到了澳洲留学签证,我没有去新东方学英语。我使劲地玩,先回湖南和爸爸妈妈告别,然后回昆明去收拾行李,剩余时间就去昆明的大小球馆去打保龄球或者吃街边小吃。那一年,我的保龄球技达到了一定的专业水准,我已不再羡慕什么菲律宾经理了,他来和我打也未必能赢我。我参加过很多比赛,在一次广播电视行业的比赛中,轻松拿过一个女子冠军,还抱了一个几百块钱的大花瓶回来。最让我高兴的是,我打过一次比赛,奖了一辆山地车给我。我还在那年的中秋节,参加了一个俱乐部的保龄球赛,我以四局平均220分进入决赛,当时,偌大的一个球场,只有我一个女士和九个男士同台比赛,后来心慌手软发挥失常,但仍然快乐无比!再后来,终于坐飞机要离开昆明去北京飞到澳洲的那一天,我还没有忘记去打了一场保龄球,不过,那次,打得很臭,没想到,从那以后,这一别保龄球就有好长一段时间。

2001年,在悉尼认识巍的时候,我们是房客,住在楼上楼下,我们纯真地谈了一场恋爱,一起坐火车上学上班一起在房东的大厨房里做饭,到了周末一起开车去买菜,然后回来再算帐还对方付的钱,我们算得很仔细,这瓶牛奶是你买的那面包黄油是我的,我们还在早上互相敲门叫醒对方去跑步去游泳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中学时代。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坐火车坐巴士去BANKSTOWN的一个球馆去打保龄球。那次去打保龄球,我突然不会打了,因为没穿自己的鞋没有自己的球,打得很糟糕,让我怀疑自己似乎从来没打过保龄球,因此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澳洲的保龄球馆。没几年,孩子出生,曾经他大病几场,我抱着几个月大的宝宝急得口舌生疮,两天才睡了两小时的觉,有点支撑不住了,巍又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开车带孩子去看病买菜回家还要做饭,感觉苦不堪言。坐在地毯上,想起那最后一次在昆明打中秋比赛,在我打得筋疲力尽,几乎想放弃不参加比赛了,最后又重新鼓起勇气打,结果,轻松打进了决赛。如此看来,所谓人生如赛场就是这样吧,仿佛许多时候是自己跟自己打保龄球,全中了,自己高兴,补中了更开心,这局没打好,下次再来,所有的失误所有的成功失败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儿,而唯有不停地调整总结坚持交够了学费才会赢,最后获得最大的成就感。想到此处,看看怀里的孩子心情好起来了。

2006年我回云南电视台去办我的辞职手续,那是结婚生了孩子第一次回昆明。当了妈妈在澳洲呆久了,人变得安静平和多了,这也是回到我熟悉的昆明后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我不再呼朋引伴叫上许多人去吃饭去喝茶聊天飚球了。那一个月里,我没去过一家保龄球馆,反而是天天去一家小吃店,两块钱的卤米线,再来一碗海带排骨汤,一共三元五角人民币,让我吃得很开心。有一天,小吃店进来了一对夫妇,他们领了一个漂亮高大的女孩,就坐在我的对面,一抬头,觉得此公分外眼熟,他也看了我好几眼,后来,我忍不住了,象秘密接头似地,终于小声问他“你是否从前经常去XX保龄球管打球,我认得你。”他表现很惊讶,过了几分钟,他也小声说,“你是不是那个电视台的?我们那时经常看见你打球,你留着短发,现在去哪里啦?很多年了。”我没有告诉他我已出国结婚生子,我淡淡地说,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他说,还打保龄球吗?我说,不打了,早就不打了,现在忙着带孩子,我当妈妈了。他说,我也早就不打了,我现在打网球了,你知道吗?昆明有很多网球场。

说话间,我把卤米线吃完,站起来和他说再见。走过街角,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生出几多伤感,我自由快乐单身一人的保龄球时代真的彻底结束了,在那乒乒砰砰的球馆里,我曾经和很多不知名的球友相遇,我们互相挑战学习过,并且曾经是那么关注彼此真的假的姓名在那俱乐部高高挂着的成绩板上。如今,都成了陌路,再见面时,我已在异国他乡游荡,而昆明今天已不再流行保龄球。

忽地,觉得那段保龄球时光竟是比我当播音员播新闻的时光还教我留恋了,现在,带着淡淡的哀愁坐在悉尼回想,品出了那孤独而又快乐时光的原由来,那是一段和自己公平竞争的游戏和比赛,乐也纯,忧也纯!丝毫没有浪费的感觉,从打保龄球我其实获得了很多道理,对拼搏,勇气,坚韧这样人生的关键词早早就有非常深的体会,这些,竟然融会贯通到我日后的梦里,随我走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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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二月 09, 2007

路口,那根电灯杆 (毕砚老爸作品)

(海外来风:近来本站火药味很浓.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但理不辩不明,大家正当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现贴一篇堂主毕砚之老爸之美文.希望增加视角探讨长辈与晚辈的关系与感情,并望一缓剑拔弩张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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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电灯杆太多了。

“万曲不关心,一曲动情多。”唯独路口那根电灯杆,与我有着太浓太浓的情愫,浓得无法化解。

二十年前,我那瘦小的女儿才六岁,在人民路一小读一年级,住处距学校几条街。每天中午、下午班后,我都要风风火火的骑车去接,风雨无阻,成为生活中的一组旋律。

常常,我们父女在途中愉快地相遇,一路絮语回家。

常常,我骑车赶到学校,却扑了个空,女儿走过了接送线,早已回到家了。来去匆匆,白跑了一趟路。

错误与挫折教育了我们,我们想出了办法,约定在路口的那根电灯杆上做暗号。女儿放学回家走过路口,就用粉笔在那根电灯杆上划一道线,表示已经走过路口。我去接女儿之前,先要去路口那根电灯杆睃一眼:没有画一道粉笔线就去接,画了一道粉笔线就不用去接。

办法施行后,效果显著,从此省了跑冤枉路。路口那根电灯杆,成了我们的消息树,仿佛是当年地下党秘密联络点,联络暗号只有我父女能识别。

女儿俏然地告诉我:“爸爸耶,今天我在画粉笔线时,边上有许多人,我用身子遮着,用手在背后画。我怕让人看见了,把粉笔线擦了,让爸爸白跑一趟路。”那年,女儿七岁,小小年纪,一语聪颖,热人衷肠。

秘密联络点,一直使用到女儿小学毕业。

女儿读初中,我们每走过路口,都要说一说那根电灯杆;

女儿读高中,我们每走过路口,都要说一说那根电灯杆;

女儿读大学,我们每走过路口,都要说一说那根电灯杆;

女儿在A国留学,常问及那根电灯杆。

物本无情,赋予情才生情。

近日,道路改建拓宽,路面已经开挖,路口那根电灯杆就要被拆除了。孤伶伶的铁质灯杆,仿佛戚戚地几分惆怅,追忆着它身边的花圃、身边的矮房、身边的树荫、以及在它身上画粉笔线的小姑娘。我特地在那根电灯杆边相倚留了个影,准备寄给远在A国的女儿。

如今,我已经轻度老年痴呆了。等到岁月把我也拆了,女儿抚看这张照片,会忆起这段人间恬淡的父女情。

人生若梦,想起过去的事,尤其想起与儿时的女儿朝夕相处的事,甜甜的、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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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惜我,好似惜其一生;
我爱父亲,甚过爱我的生命。
——行者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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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二月 07, 2007

谁的错 - 江玲

有一个男人,他是婆婆的儿子,媳妇的老公。

有天他带着婆婆和媳妇去划船,船到水中央时,婆媳因为一点芝麻蒜皮的事情吵起来了,俩人大打出手,结果她们都掉到了水里,都大声地向这个人求救。

这个人在船上很苦恼啊,母亲和媳妇同时落水,我该先救谁呢?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婆是自己最爱的人,老妈是自己最亲的人, 舍弃谁都说不过去。但是现在必须要选择的话,可能只有选择老妈了。是的,老婆没了可以再娶,老妈今生今世可只有一个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不容置疑,于是扑通跳下水向老妈游去,旁边传来老婆的叫骂声:“某某某,你不是说了要和我白头到老的吗?你忘记你许的海誓山盟了?你这个大傻瓜,你就去跟你老妈过一辈子吧!”

他正在向老妈游去,听到这里又转念一想,对啊,老婆正值青春年华,而老妈反正已经接近人生的尽头,从这个人性的角度来说先救老婆应该是更合理吧,这跟孝不孝是没有关系的。于是他难过地对老妈挥挥手,转向朝老婆的方向游过来。旁边是老妈痛心疾首的控诉:“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孝之子啊,天哪……”

这个心力交瘁的人游了大概一半,不经意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老妈,一瞬间儿时的点滴回忆涌上心头,他暗骂自己:“我怎么能这样对我的母亲呢?她生我养我,供我读书,就指望着我长大了能够报答她,而我是怎样做的呢?我真不是个人。” 他几乎都要懊悔得流泪了,对水里的老婆大声说:“对不起了,如果我先救了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老婆已经没有力气来骂他了,而等他快游到老妈身边的时候,他发现老妈也不行了。到最后,这个绝望的人无力也无心自救,一个浪子打过来,他随即沉入了水底……

在进入天堂的门口,这个人碰见了上帝。

上帝说:“我碰到过先救老妈,丢了老婆的;也碰到过先救老婆,丢了老妈的,象你这样一无所获,还把自己也卷进来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很委屈地申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难处,这样的问题谁能处理得好?”

上帝说:“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是你错就错在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辨别谁比谁更值得救。她们两个都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你应该抓紧时间救离你最近的那个人,然后再尽力去救第二个。就是因为你的感情天平晃来晃去,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结局。”

这个人恍然大悟:“原来我可以同时爱她们两个啊,原来这件事情可以有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啊。”

上帝点点头,又接着说:“你还有一个错。”

他问:“怎么说来说去全是我的错啊?“

上帝说:“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你当初根本就不该让她们俩上同一条船。”

2007-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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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二月 05, 2007

雨田长大了 - 雷莉

雨田去幼儿园有四五个月了。记得,刚开始上班的时候,心里无比地挂念他,明明知道他环境适应能力强,但我还是为他担心,天冷了天热了,还打电话到幼儿园去,提醒阿姨给他添衣服脱衣服。转眼,几个月过去,雨田换了两所幼儿园了,他现在已经从最低的黄班升到了绿班,他有一大帮小朋友,有些小朋友就和我们住在同一幢楼里,有一些在另一条相邻的街上,有的小朋友见到他叫他“油天”,每当这时,雨田就得意地哈哈大笑,告诉我“妈妈,看,麦雨田的小朋友。”

我牵着他的小手手站在家的阶梯上和他一起哈哈乐,乐着乐着,有丝伤感爬上心头,深深地感觉到,雨田长大了,一个生机盎然的悉尼夏天过去,他就要三岁了。

现在,我和先生越来越多地提起他,雨田不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两人就一点一滴回忆他小时候的事情,想怎样艰难地怀孕,怎样在那个月郎星疏的半夜按响产院的门铃,想想抱他回家的时候和一只小猫差不多大,而现在他的小胳膊小腿越来越长越来越有力。

我们分享雨田的故事,分享和他在一起的记忆里的每一份幸福。

我告诉先生,雨田蹲在浴室的地上玩,玩着玩着,突然哼出一首流行歌曲的歌词“感觉,天空晴朗”,把我吓了一跳,他怎么把这首许巍的《晴朗》记住了,这首歌还是去年七八月间我经常放在汽车CD里的歌曲,好久没听了,他怎么还记得?!

----雨田在客厅里大叫妈妈,他坐在地上跟我开始讲故事“妈妈,那青蛙把水打过去了,砰,打到鲨鱼了,鲨鱼咬麦雨田的屁股。”我很自豪地听他自己创作的第一个完整的故事,生出很多想法,打算为他写点童话,接着雨田编的这个小故事写。

-----先生和我带他去海边玩,我坐在沙滩上看报纸,雨田在挖沙子,先生找了一颗纽扣给雨田玩,雨田看了看,说“脏死了,不要扣子。”说着,把扣子扔得老远,我和先生很吃惊,因为他居然会说“脏死了”!

-----送他去幼儿园,我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他有个学习英语的环境,几个月下来,他确实学了很多东西,带他去洗手,他说“WASH YOUR HANDS,”有时他会对玩具说“GO AWAY,”或者象模象样地哼着一首英文童谣,幼儿园阿姨对我说,雨田经常坐在小马桶上数自己的小手指,用英语数。而他在玩他的电脑游戏时,说了个词“UNDO”,全家人都惊呆了!

诸如此类愉快的事情在我们之间传递,数不胜数。

我们俩一个送他去幼儿园,一个下午去幼儿园接他回家,我经常说我送他时的见闻,例如,雨田排队出去到院子里抢小自行车骑,他注意力很集中,以至于忘记跟妈妈打招呼,哧溜一下就不见了,再见他时,已经骑着一辆红色小自行车在院子里撒野。先生说的也很有意思,阿姨又告状了,说雨田打小朋友了。我们不敢当他面讲,背后悄悄议论,共同讨论怎么去改他的毛病。于是,每天早晨我抱着他下楼的时候,总是再三叮嘱他不要打小朋友,要团结小朋友,小朋友需要雨田的爱护。雨田说着“YES”就到幼儿园了。然而,下午回家又是告状,阿姨说,还是淘气,这次不打小朋友了,却把卫生纸一张张放到洗手盆里,再用水冲,一共玩了三次,屡教不改,怎么办?只好罚站才罢休。

我们的小雨田真的长大了,我们轻声地讨论着他的顽皮任性和淘气,然而,心里又有说不出的复杂的滋味,对付这个小家伙再也不仅仅是吃喝拉撒那么简单的事情了,爸爸妈妈随着他的成长必须学习怎么为人母为人父了,我们感到肩上的责任。

周末,去见了一个产前培训班认识的朋友,她和我在大着肚子的时候就认识了,孩子出生后,她很快就上班了,她的妈妈公公婆婆轮流把她的孩子带大了,如今,她自己开了一个便利店,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她说,坐在那个店里,有时想儿子了就打个电话回去,听听儿子的声音就觉得很满足了。无聊时,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这样挣了钱又怎样,连儿子怎样长大也不知道,经常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丢失了很多东西?

这些天,一直在琢磨这句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在孩子和挣钱养家两者之间,确实很难取舍,当女人想挣更多的钱的时候,也只有丢弃和孩子分享的幸福了,而她们身体里天生的母性又仿佛让她们和孩子亲近些再亲近些。这样,性格好强的女人也许一生都注定要在母性和金钱之间做着各种取舍和选择。无论怎样,有些女人说,看在金钱的份上,就让孩子随奶奶爷爷外公外婆长大吧,反正,他们怎么都会长大;也有女人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就让我的那些梦想随风而去吧,我害怕我的孩子长得太快,害怕有一天他们长大了,不要我的呵护了。

都是爱,爱的方向不同,这样,注定会有不同的人生,无论是她们的还是她们孩子的。

著名电影演员达奇写了一篇文章,他说人生如看风景,不要太匆忙,否则会错过,他说,他的妻子生两个孩子他都不在身边,他虽然得到许多掌声却失去了和孩子在一起的许多欢乐,他经常从妻子那里了解到他的孩子怎样地成长,这是多么遗憾。

感谢生活,让我早早懂得这个道理,在我看来,人生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因为有了雨田,我常常觉得生活快乐得不可思议。

(雷莉 悉尼 2007年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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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瑜伽有个约会 - 江玲

(一)

四年前的一天傍晚,当我第一次走进悉尼一家瑜伽馆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瑜伽为何物,更不知道瑜伽会对我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那段时间的我一边超负荷业余学习,一边身居要职全职上班,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共事的一位五十岁的女同事见我象那秋日的残花,一天比一天憔悴,就向我推荐她练了上十年的瑜伽,“亲爱的,你的压力太大了,你需要放松,去练瑜伽吧,它会让你受益非浅的。” 我一向敬重那位女同事,听她如是说,我同意忍痛抽出时间来尝试这项风靡西方各国的运动。

当时那家瑜伽馆就在我们律师楼的对面,教练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漂亮女人,她剪了一个奥黛莉赫本的俏丽短发型,素面朝天,穿着一身黑色棉质瑜伽服,小巧玲珑的身材是怎样看怎样舒服。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接触瑜伽,而我那天在课上却很轻松地就完成了接近中级水平的动作,教练吃惊之余,一次又一次地在课堂上当着全班十几位学生问我:

“这是你第一次上瑜伽课?”
“自己私下没有练过?”
“你从来没有见过别人练瑜伽?”

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她带着一种欣喜和爱才的口吻对我说:“这样灵活、这样柔软的身体,你简直天生就是练瑜伽的料。坚持练几年,你就可以做瑜伽教练了。”

从小到大,我的体育成绩就在及格的边缘,甚至好多项目必须要补考才能过关,对于运动,我一直是很被动也很自卑的,但是这一次,瑜伽却令我在一帮身强力壮的西方男人女人面前扬眉吐气,我的愉快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从那以后,我每周四都会兴高采烈地来到这家位于CRONULLA的瑜伽馆,迎接教练真诚的赞扬和同学羡慕的眼光,还有最重要的,是瑜伽这种运动形式以它特殊的运动效果令我感到无比的放松。

我并不是很喜欢快节奏的,思想和身体可以完全分开的,吭哧吭哧在器械上整一个小时,浑身是臭汗的那些运动。教练说,几乎所有的运动都有让肌肉结实的效果,但是快节奏的运动让我们的肌肉缩短,而慢节奏的运动则让我们的肌肉拉长,所以练在瑜伽健身的同时还能达到美体的目的。而且瑜伽和咱们中国的太极拳一样,要求呼吸和动作的统一和谐,更特别的是它要求你的思想加入进来,不是让你去思考,而是让你学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上下起伏的动作中,集中在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上,抛开生活工作中的一切烦恼,一切压力,一切忧伤,因为这段时间你只用关注你自己。

一次课不落地在这家瑜伽馆练了近半年以后,我按计划怀孕了,那是2003年下半年。有天中午在CRONULLA步行街碰到略施粉黛、穿着黑色贴身小背心,湖绿色热裤的瑜伽教练,她很关心地问我:“怎么好几周不见你来练瑜伽?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要坚持啊。” 我跟她解释说,医生不让剧烈运动了,因为有点滴出血。她理解地点点头,接着又很认真地说:“生了孩子要接着练,瑜伽还可以帮助你恢复身材呢。”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位漂亮的教练。

(二)

第二年生了孩子以后,经过六个月的母乳喂养,我的身材自然是虎背熊腰,不堪入目了,有一日想起瑜伽教练的话的时候,我已经带着孩子回到了重庆爸爸妈妈的家里。爸爸妈妈听说我有减肥的决心后,有点不忍打击却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告诉我,“要面对现实,自古以来女人生育孩子都是要拿身材作为代价的。” 我不置可否,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令他们不得不收声。

当时爸妈的家附近没有专业的瑜伽馆,而我也不愿长途跋涉到市中心去,于是就到新华书店去买了好些瑜伽DVD,自己在家里的客厅里摆开阵势,每日两次早晚勤奋练习。练习瑜伽的时候要求注意力非常集中,我一旦开始就要把整套动作完成才停止,绝对不愿意受到打扰。记得好几次家里来了送矿泉水的或者是装窗帘的工人,都被我全神贯注的神情和高难度的动作吓了一跳,我听到他们怯怯地问我老爸:“她在练杂技?” 我老爸在旁边高深莫测地说:“哪里哟,人家是在练瑜伽,印度传过来的。” 然后工人就“啧啧啧……”从我身边绕道而行,既摇头又点头,不知想要说些什么。

那段时间家母生病,女儿尚小,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少壮派,心中的压力就象重庆夏日的天空,阴沉沉,闷生生,让人喘不透一口气来;唯有练瑜伽的时候,它让我的身心自由,放下心中的一切烦心事,对自己的精力和体力每日都来一个重新补充。并且在练习瑜伽的时候,我也遵从书中的指导,对自己身体部位需要减肥的地方动用意念,几个月下来,我的身材魔术般地恢复了产前的曲线。而我也在练习的过程中领悟到,人生的境遇时好时坏,并且不受我们主观的控制,只有加强对内心的修炼,我们才能用一种坦然和淡定的态度来面对人生的种种考验。

2005年下半年回到澳洲后,生活忙乱了一阵,没有时间留给自己,也没有瑜伽。而去年从悉尼搬来珀斯,我的生活又一下子安静了,期间偶尔想起去附近的瑜伽馆几次,都因为时间不凑巧误入了初级班,那些简单的课程如蜻蜓点水般,根本不用真功夫就结束了,久而久之,练瑜伽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前段时间有位朋友问我:“你为什么不练瑜伽了?” 我想了想回答说:“我以前练瑜伽是为了减肥和减压,现在好象都用不着,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动力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我一直对瑜伽恋恋不忘,好象在冥冥中,我和瑜伽有个约会。

(三)

上周三早上送完女儿去幼儿园,我开车来到先前去过的那家瑜伽馆。那个地方有好几个教练,他们各自划分一段时间,分别接收不同阶段的学员。我并不是很确定那天是不是还有课,因为贴在门口的时间表分明写着:“周三,上午七点半到九点” ,看来我刚刚错过了一堂课,但是门却半开着,里面隐约传出一阵阵熟悉的瑜伽音乐,我打算进去问一问究竟。室内的女教练也是上了四十岁了,她的身材并不是理想的瑜伽教练的那种线条,腹部甚至有点微胖,我几乎敢肯定她刚生完孩子不久。她态度极好地告诉我说,周三的课时刚刚调整到九点半到十一点,今天是第一堂课。我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着,交了钱耐心地坐在垫子上等待其他的学员。一直快到点了,我们终于等来了一位六十几岁的白发老太,她对教练说她刚搬到这个区,以前一直练瑜伽的,说着从包里抽出自备的瑜伽垫子,煞有介事地盘腿坐下,看来是位老瑜伽了。

教练说:“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吧。”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们两个学员的学费加起来才二十块,而她却要为我们上一堂一个半小时的课。其实如果她这时候说这堂课取消了,我也是会理解并同意的,因为我们都知道瑜伽教练的运动量相当大,他们不仅任何动作要先作示范,并且所有动作要跟学员一起做,嘴里还要不停地发出口令,引导学员的呼吸,纠正学员的动作。以前每一次上课,至少都有十来个学员,而今天这堂课的报酬对教练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看着眼前她坚定而认真的表情,我没有多发问,而是跟着她的指挥专注地练习着。

很快老太太的实际水平就露出马脚了,好多基本的动作因为年岁和身材的原因她都不能做,而我则相反,要求的动作我都能很容易地完成,并且还有很大的空间,这样,同一个动作教练不得不为老太太简化,同时又为我深入。有很多时候,老太太只能躺在垫子上,又是枕头,又是毛毯的,很舒服地欣赏音乐,她振振有词地说:“我这个年龄做了这些动作就够了。” 教练很同意地点头:“是的,你必须听从你的身体的需求。” 然后她回头来跟我一对一地指导。

课上了一大半,老太太在一旁都已经要睡着了,教练大概见我具有一定的实力,就对我眨眨眼睛,问:“你想来点厉害的吗?” 我会意地点点头。于是跪坐在小腿上的教练双肘向前放在垫子上,头朝下身体慢慢打开,与地面形成直角三角形,我跟着她做到这里就感觉自己到了极限。这时我看到教练把双腿也提离地面,笔直地慢慢向屋顶伸去,做出了一个难度极大的姿势 – 头倒立式,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因为我知道这是瑜伽动作中最著名也是最重要的姿势,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亲眼见人做过;吃惊之余,更加令我不解的是,教练居然为了我这唯一的学员费力做了如此具有挑战性的一个动作。

这堂课要结束前,我们照例是要进行休息术的练习,教练没有因为学员的稀少有任何的偷工减料的兆头,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端坐在垫子上,双目自然合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嘴里喃喃自语道:“想象你身体内部的血液很流畅地运行,想象你身体的各个部位在运动后无比的放松,你所有的烦恼,痛苦,欲望和压力都从窗户飘出,而室外清凉的风带着阳光的能量吹了进来,我们与大自然归于一体…… ”

在教练轻柔的话音的带引下,我的思想暂时脱离了世俗的牵绊,尝试着领悟跟瑜伽功夫一样深不可测的瑜伽精神,虽然我的认识还很表浅,但是我知道在接下去的岁月里,还有很多次和瑜伽的约会在等待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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